他的雙手,按住了我的肩,那樣的緊,叫我不得不直視他!時間越久,我的心也就越慌,到底我做錯了什麼?外麵好像下雨了,細微的聲音,似乎小孩子淘氣的在敲著窗。他幾次想說什麼,都壓抑了回去。我由不得又問了一次,“巴格,你為什麼不說話?”
巴格突然把我鬆開,大笑了幾聲,反問著,“你想叫我說什麼?”
我急忙道:“說你心裏想說的話!”
“想說的話?綺真,你會想聽嗎?”頓了頓,才說:“從一開始,你就不曾了解過,我到底想要什麼?子爵府變成了公爵府!多好呀!皇恩浩蕩,真正的皇恩浩蕩!滿朝文武都向我道喜,喜,我有什麼可讓人恭喜的。如果有,那也隻是娶了你,娶了大清的固倫公主!才幾天呀,就不滿足了?一個公爵不夠,還巴巴的想著親王的封號!綺真,你打算怎樣去求皇太後,告訴她你的額駙是多麼的無能,娶你,為的就是升官發財!你又打算怎樣去求多爾袞,他對你……”越說越氣,到底口不擇言了,“綺真,你是不是還打算用你自己去換我的前程?原來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沒用!你問我,珺瑛哪一點比你強。現在我就告訴你,至少這一點她就比你強,不管我做什麼,她永遠隻會在背後支持我!”
那樣的咄咄逼人,逼得我的背脊,一陣陣得發涼。珺瑛,珺瑛,還是珺瑛!他的心裏,從來都有她!那我算什麼?憤怒的甩了他一記耳光,“既然珺瑛好,那你就去找她!巴格,以後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了!”哭著跑出綴錦閣,直衝後院馬廄。騎上宛奴的瞬間,韁繩被人一拉,是托婭。她勸道:“格格,這麼晚了,就別出府了。”我嗬斥一聲,“讓開!”狠命的掖回韁繩,掉轉馬頭,就離開了公爵府。
街上杳無人聲,四下裏很靜。我不知道該去哪裏?天上落著毛毛雨,打在身上,也是寒噤噤透到骨子裏。沒有原因的,我竟然看到了敬謹郡王府,那五個朱漆大字。外頭懸著兩個大紅燈籠,喜氣洋洋的。就連那石頭獅子上麵,都係著大紅的花球。是呀!博格多大婚沒多久,府裏自然該喜氣。這樣想著,也就落落的走開了。
可宛奴不曉得受了什麼驚嚇,突然前腿騰空,幾乎筆直的豎立著,哀哀嘶鳴。我的座下卻是一空,眼看著就要被甩到地上,千鈞一發的,被一個人抱住了。驚魂未定的抬頭一看,是十四皇叔。緊摟著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緊張的問,“真兒,你有沒有什麼事兒?”我搖搖頭,他又問,“那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騎馬?”
騎馬!宛奴是我從小養大的,竟然敢背叛我!想都沒想就抽出十四皇叔身旁侍衛的劍,向宛奴刺去。隻聽哀嘶一聲,那馬蹄就朝我砸來。還是十四皇叔,他一掌劈到宛奴的頭頂,那力道之狠,仿佛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一下子把我拉到幾丈開外,慌張的問,“真兒,你做什麼?”
我冷淡的瞧了眼躺在地上,萎靡掙紮的宛奴,平靜得說:“這畜牲傷我,難道不該殺嗎?”
“真兒!”
沒有聽到十四皇叔說什麼,我隻是投進了他懷裏,嚶嚶的哭著。四圍的空氣,就像那細雨一樣的沉悶。又想起了巴格那刺心的話,我負氣道:“多爾袞,現在我才知道,隻有你一個人對我好。”
十四皇叔卻輕聲問道:“是不是巴格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