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子,自然的貼到了他身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笑意盈盈。
他的眼中有火,欲望之火,熾烈非常。
我冷笑一聲,向後退了幾步,滿是勝利的說:“或許我是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可我卻知道,此刻你想做什麼!”不料十四皇叔奮力將我一拽,我就踉蹌的倒進他懷裏。他用手抬起我的臉,寒麵寒聲道:“真兒,早晚你會玩出火!”
心底深處,不覺泛起一層涼意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懾人的十四皇叔。他緩緩把我放開,眼神也緩緩變柔了。歎口氣,對我說:“真兒,那天在綴錦閣裏,我看得很清楚。巴格,他是真地對你好。我也想通了,緣分是誰的,就是誰的,任誰也強逼不來的!”說完,就騎馬絕塵而去了。身影越來越淡,如同早晨起來時,那天邊一抹微微的月影。遙遙的掛著,隻能讓人遠遠的觀望。不知怎的,心裏竟悵然了起來。
八月節那天,我又見到了十四皇叔。還是慈寧宮的家宴,卻再也沒有十五皇叔了,不覺傷感。
皓魄當空寶鏡升,雲間仙籟寂無聲。
平分秋色一輪滿,長伴雲衢千裏明。
借著月亮的團圓,十四皇叔給福臨道喜,說是為他定了門極為難得的好親事兒。皇額娘也隨即讚道:“靜嫣那孩子,可是蒙古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兒。皇上,你還真有福氣。”
不想福臨把臉一放,氣呼呼的說:“朕不會娶她。”拂袖而去。
十四皇叔與皇額娘好像都沒看到,依舊有說有笑的在吃著酒。
“皇上。”我追了過去,卻聽他怒聲問道:“姐姐,我為什麼一定要娶他多爾袞指定的女人?”風吹落了桂花,甜絲絲的味道,縈繞周身。我笑了笑,安慰著,“靜嫣不是皇叔指定的女人,而是對你江山有利的女人。皇上,難道你從來沒聽說過,愛新覺羅的男人統治天下,博爾濟吉特氏的女人統治後宮?皇額娘是不可能同意,你娶除了她家族以外的女人,皇叔不過是順了皇額娘的心思。皇上,若你真想奪回實權,就必需先學會一個忍字,這麼沉不住氣可不行!”
也不知道是我勸的,還是福臨自己想通的,反正他不再鬧了。大婚的事兒,全由十四皇叔拿主意。
十月辛醜,十四皇叔親征喀爾喀部二楚虎爾。沒幾日,博格多凱旋還朝,交待完公事。第一時間,就來見了我,並送來江西特產浮紅茶。我不免詫異,因問,“你這樣來瞧我,就不怕瓜李之嫌?”
他笑著說:“我問心無愧。”
我也笑了,緩緩道:“你真灑脫,怎麼不想想我呢?”
“你若介意,也就不會見我了。”沉思片刻,又說:“聽說巴格去了舟山。綺真,朱以海手下的猛將強兵不少,怕是短期內想取勝很難。”
本來就替巴格擔憂,如今被博格多這樣一說,心更是忽悠悠一墜。一點底都沒有了,沒日沒夜的胡思亂想,反倒病了。太醫卻說:“格格是心甚惶惑,不妨事兒的。”皇額娘很焦慮,要我搬回宮裏去,我不願意,也就隻好每日打發蘇茉兒來看我。倒是博格多,不管有多忙,總是抽空兒對我噓寒問暖的。對此,我十分感動。
時光易過,年近歲逼。子爵府上下,諸事煩雜,好在托婭能幹。正月的時候,巴格來了封家書,寥寥數字,隻報平安。我看著,多少難過,這麼久沒見,他就不想我嗎?
開了春,皇額娘做主,把和碩公主鸏哥指給了博格多。或許是補償,鸏哥的陪嫁頭麵,完全是按照我的東西置的。每每看到博格多開心的樣子,我都有點怏怏的,總覺得失去了什麼。細想想,卻也不找不出來,失去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