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2 / 2)

她從來沒有在十一皇子的豫王府裏見過這個人,整個人似乎被水泡得有些發愣。

眼前的人白衣勝雪,青絲成墨,帶著輕佻戲謔的笑容,像拎著一隻小兔子一樣拎著她。她被提在空中一動也不能動,隻能直直地看著那個人。那人見她發呆的樣子不由得撲哧一笑,輕輕一甩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縱身一躍翻進了內牆找了個安靜的屋子給她擦幹了身子後就起身離開。

就在衛柳坐在角落裏發呆的時候,那個人又回來了。她帶了很多吃的過來,還有一身嶄新的衣服,那人笑眯眯地守著她穿好了,拍著她的頭說,真好看。

她很開心,覺得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之後,那個人問她是什麼人。

她撒了謊,說自己是皇子妃的陪嫁丫頭。

那個人又問她為什麼要跳湖。

她說,她不想呆在這個一個親人也沒有的地方,說完,她眼巴巴地望著那人。

那個人笑了,說,小姑娘,你敢不敢跟我走。

她毅然決然地點頭,敢。

好,我把這一個任務完成了,就回來接你。那人臨走之時是這麼說的。

她笑著點頭。◆思◆兔◆在◆線◆閱◆讀◆

可是,那個人再也沒有回來。

她等啊等啊,怎麼也等不到。

等得謝藺來她房中的次數開始頻繁,也再不會帶來一碗雞湯,因為聽說她父親的權利更大了,而謝藺的長兄太子被廢了,上麵的哥哥們莫名其妙死了好幾個,皇上也病得更重了。

等得她懷上了謝藺的骨肉,給她的夫君生下了一個健康的長子。

等得謝藺在渭南世家不遺餘力的幫助下當上了太子,她的稱呼在她父親欣慰的笑容中換作了太子妃。

等得她以為,那隻不過是她做的一場空夢。

等得夢中的人終於從夢裏走出來,自己卻已經不再有勇氣向往不屬於自己的命運。

蘇靖騎著阿棗走在出城的官道上,兩側都是黑漆漆的房屋,夏夜的蟲子叫聲此刻顯得尤其此起彼伏。

她回頭遙遙看了一眼已經變得異常微小的皇城,忽然無意中想起很早之前的事。

還在她進入近衛隊之前,她還是一個組織裏的暗衛,被分配在這個叫做奉天的地方,保護一個主人。她的主人是當朝的十一皇子,早早就被封了王出宮建府的豫王謝藺。

現在想來,原來那麼早就已經跟這個帝君有了牽扯。

可是,在她當年看來,豫王還是一個小孩子而已,危機在他的周圍似乎並不那麼明顯,而且她也不被允許被人看到出現在豫王的周圍,她的任務就顯得有那麼一些閑。

盡管很閑,她還是很盡職盡責的守護著那個皇子以及她周圍的人。直到有一天,她實在是太閑了,變逛到了後花園,意外撞到了一個正打算跳湖自殺的少女。

她原本不該管,可是看著那個女孩子在水裏毫不掙紮地就沉了下去,她不知道為什麼就跳下了樹梢一把把她拎了起來。

女孩子濕淋淋地被她提在手裏,像是一隻透明的白兔子,又呆又愣,眼睛裏卻是純粹的最原始的驚訝。

她不由自主就笑了,抱著那個女孩子進了內院。

女孩說,她是王府的皇子妃的陪嫁丫鬟。說完,那眼中就恢複了走進湖中之前的萬念俱灰。

蘇靖心裏抽了一抽,下意識就問出了口,我帶你走你可敢。

少女依然點頭,敢。

蘇靖笑了。

她說,好,我把現在的任務結了,就來接你走。

然後,她奔赴了那個正在執行的任務,不再守株待兔,而直接去為那個皇子解決身邊最危險的那個人,卻不想到事情的變化並沒有人預料到,一耽擱,就是三年。

等她再次回來,她看見那個女孩與十一皇子並肩立在湖邊看雪,手裏牽著一個小小的粉團似的幼童。她聽見有人畢恭畢敬地給她行禮,喊道,給豫王妃請安。

然後蘇靖看了兩人很久,慢慢轉身而去,耳朵卻不可避免地捕捉到女孩身側的那個少年的聲音。

——衛柳,你看,我們的孩子長得眉眼都跟你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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