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族所在的花神穀,在這一片地界之上,春光爛漫,明媚無暇。
百花盡情地舒展著自己的身體,盛開著,爭相竟豔,幾多姹紫嫣紅,幾多爭奇鬥豔。
這裏,美如夢幻,燦爛絢麗,仿佛一片花的海洋。
在那矗立在花族最中心的一座素淨中帶著些許典雅的宮殿之中,一嫻靜的女子輕靠在躺椅之上。
她那素白色的衣裙上綻放著一朵朵玉蘭花,杏眼輕闔,如玫瑰一般的薄唇微抿,長發及腰,額前墜著白玉環佩,雕刻成玉蘭的模樣,倒是幾多溫婉賢淑感覺。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著,長久地陷入沉睡,這裏籠罩著巨大而又觸之不及的結界,無人敢進入,也無人去進入。
隻因為,這天界盛大的除魔會,天帝有旨,眾仙皆往。
這偌大的花界,除了已經懷孕數月的花神花顏,隻剩下幾個小仙子,花神慵懶,自然也不想多做辛勞,自然也無人打攪。
從魔界而來的姽嫿懸空而立在這半空之中,一雙紅眸饒有興致地凝視著在她魔氣作用下陷入沉睡之中的花顏,探查著她身體之中那個新生命的氣息。
姽嫿紅裙妖嬈,眼中的冷冽和殘酷卻不落半點,黛眉微挑,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她似笑非笑地揮了揮手。
很快,看不見的結界被驟然抽開,兩道人影很快便飄了進來。
姝凰看著姽嫿手中凝聚著的魔氣正在掠過花顏,想要開口,卻發現她並沒有什麼理由去阻止,隻好向前走了走,輕聲開口喚道:“姽嫿!”
驚蟄落地,微微抬頭,碧眸便對上了那一雙紅眸,狂傲、冷酷、堅韌、倔強、無畏。
還有著一眼看去便為之驚懼的威壓,陌生卻又無比熟悉,如他在凡間數十年想要守護的那個少女,有著一種刻在骨子中的執著。
那一刻,他不禁去想,在刑司牢中的阿姊,被騙慘了的她,又該是多麼的無助和痛楚?
眼前的女子,隻有一抹如夢幻泡影般的虛影,但她穿著紅衣,卻有一種讓人去仰視的威勢。
那種感覺,便是生來便淩駕在眾人之上,揮手間便能掌控一切,俾睨天下。
隻是那淩厲的外表之下,卻藏著一顆不知怎麼柔軟的心。
仿佛一瞬間的對視,驚蟄便能看出她那渾身都是刺的外表下的真心。
畢竟,他們曾經是最親的人,哪怕,她,現在,並不是真正的她!
同一時刻,姽嫿也在打量審視著那個俊逸的青衣男子,不知道為什麼。
她總覺得,那一雙碧玉一般的眸,似乎看清了她的所有,仿佛在他的麵前,她所有的一切已經無所遁形。
明明這種感覺她應該極為不舒適,可見到他的那一刻那一刻,她卻又從心中升騰一股隱隱的歡悅。
“青帝?”姽嫿微微開口道,本是問句,卻也有百分肯定,她下意識地便開了口。
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洋溢在她的心頭,總讓她做出一些她從來不想做的事情。
火煌如此,這個青帝也是如此。
莫不是白驀然對她的影響太大,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姽嫿也不曾多想,白驀然本就是她,再說畢竟在這個時候,她也並沒有時間去想太多。
“阿——魔尊!”驚蟄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喚道,可是說了一聲,卻又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