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道：“是啊，誰不羨慕他家呢？上次附學考試王柱兄弟又是頭名，聽說明年要跟隨山長學習了。”
胡賢笑笑，順勢將話題轉移到了附學的事情上來。
琉璃將這一行奇怪的書生暗暗記了一筆，並不放在心上。傅小郎往車馬行套了輛車，晃晃悠悠地載著幾人到琉璃常去的書肆。蛾兒、李氏、傅小郎各自選了一本自己想看的書，琉璃又給守在家裏的玉台、餘媽媽、張氏等也各拿了一本，又買了些發蒙的圖書，又買了筆墨生宣，零零總總，花了十來兩銀子。
書店裏的夥計忙著包裝書冊子放到馬車上，書肆掌櫃的揣著手，說：“家裏添了些小朋友？娘子近來買的筆墨紙都多了些。”
琉璃道：“是啊，為了做事情，家裏多雇了幾個人。我想著一則他們跟我要跟多年，二則他們自小和家裏的兩個孩子一起長大，俗語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為免他們帶得自家孩子移了性情，讓跟孩子們的小子、丫頭讀一些書也無妨。反正我有時間慢慢教他們。”
書肆掌櫃道：“有教無類，如此甚好。老夫的書肆開了這些年，見過的人不知凡幾，說著有教無類的人很多，切實做到的倒是隻有夫人一個。”
琉璃道：“不敢稱聖人之言，非是有教無類，實是希望家宅安寧、子孫出息罷了。”
書肆掌櫃道：“希望家宅安寧、子孫興旺的人家多了，卻未必家家都能有夫人的見識。想來娘子早晚也是要上京去的，為官作宰指日可待。若是夫人得以隨夫上任，治理一方，望夫人對治下百姓亦當如此。”
如果杼姐兒考得上進士，說不定還真有這麼一天。但是琉璃並不打算一輩子都和王杼綁定，等王家的事兒水落石出，琉璃自然有自己的去處，隻不能對外說得，遂道：“這是自然。”
書肆掌櫃喚來小童，命取書房桌上晾幹的書信來，將信裝好封口，加了個火漆印，道：“依我看，王相公進京隻怕就在不久之時——這是老夫的一點兒心意。若到了京城沒有合心意的學塾附學，可以去老夫的至交好友曹文道先生家去，將此信帶上，想必不會讓夫人失望。”
琉璃聞言心中大驚：文道是個別號，人人用得，若要說此人，卻是不世出的大儒，不僅治學了得，學生中成為大學問家、成為一時名臣的更不知凡幾。隻是聽聞他一向潛心讀書教書，對徒弟要求極高，若是無人引薦，怕是連門都登不了。雖然琉璃有在考慮王杼未來的學業，但是卻從未想過有幸能拜學此人。
來不及思考為什麼金陵一個書肆掌櫃能與曹文道是至交，琉璃忙將書信收好，朝掌櫃拜了一拜：“千恩萬謝，難以言表，請先生受我一拜。”
書肆掌櫃笑道：“不忙，到底我是欣賞你，卻無以相送，隻能借王相公的前途惠及夫人罷了。夫人千萬莫忘了今日的承諾，若到一地，必安一方。且去罷，我也要回家過年去了。”
三章之內必定進京，進京之前必定讓老林家搞定女主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