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愣生生把後半句罵娘的髒話憋了回去。
“別緊張,族長大人。我隻是來你家作客。一會兒姐姐要走了,我自然也會跟著走的,隻要我姐姐走得順利,我也不會帶走不該帶的東西。”琉璃拿著個茶杯蓋兒逗弄小朋友,隻把那小孩子逗得哈哈笑,卻比族長的兒媳還會哄孩子。
族長唯恐琉璃對他的金孫不利,這會兒就算報官也好,找幫手也好,還能快的過琉璃的手?
“姑、姑奶奶您、您仔細著,我孫子重怕壓著您受累,您,您把孩子給我、您有什麼吩咐我一定辦到!”
琉璃一手哄著孩子,腳尖把那馬鞭子撥得窸窣作響,道:“不勞您別的。一會兒姐姐請您開祠堂寫過繼文書,您幫忙掌掌眼,看看可有什麼措辭不對的,文理不通的,給糾正糾正,以免陶家的祖宗覺得子孫大事做的疏忽了。九郎這孩子呀,我和姐姐一看就喜歡,合該是咱們家的嗣子,因此萬不能在細碎的小事上得罪了祖宗。我的意思,您懂了嗎?”
族長幾乎要哭出來,連連說懂懂,然後飛奔出去一路連滾帶爬跑到祠堂,不顧周夫人那還沒動靜呢,先催著把祠堂開了,又讓把族譜拿出來,把陶曼之從原譜係上勾了填到陶公名下。然後著文書先生寫的一張過繼文書的樣本,啪啪按了指印,隻空著過繼人、承嗣者、父母名號的地方等周夫人來填。做完這些他就揣著那個族譜和文書又匆匆趕到學堂後舍。
周夫人此刻在與陶曼之祖孫閑話。她想過繼陶曼之。陶曼之對父親沒甚好感,也沒什麼宗族觀,所掛慮的隻得一個老祖父。周夫人赤誠以對,願意送他讀書習武,願意救他的祖父——即便陶曼之不同意過繼,周夫人也願意幫他出學費和求醫問藥的錢,隻要他打個借據便是。
陶曼之自來就沒有從別人身上得到過這樣的關愛和善意。昨夜周夫人和琉璃安排人延醫問藥收拾屋舍,今早又讓人送來飯食衣物,已經把這個受盡苦難的小子感動到恨不能結草銜環。現周夫人提起想過繼他為子嗣,他隻覺得自己卑微當不起如此看重,確並無其他顧慮。
周夫人正攜了他與他祖父商量此事,他祖父也不是迂腐的性子,一直深深遺憾自己的老病和自己兒子爛賭耽擱了陶曼之,現在陶曼之有了新去處,縱使對方不想管他這個老頭子,他也樂意,何況對方還要連他一起接了去。
陶曼之祖父正感激得老淚縱橫,不妨聽見族長來了,老人家就不免驚慌起來:“宜人,此事須得族長同意,才能讓族裏滿意。族長此時前來,恐怕不是善意——”
周夫人也知道族長的圖謀,但是此時此刻琉璃也不在身邊,沒有主心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她於是讓丫頭子忙忙的找琉璃來,自己站起身,往外麵正堂裏坐了,隻等與族長周旋。
誰料族長進的門來,尚未喘氣均勻,就將那繼嗣的文書展開與她,求她趕緊簽字畫押,倒把周夫人唬了一跳。
細看文書,是官樣文書,未曾塗改;再看族長,氣喘籲籲的鼻涕眼淚一起流得稀裏嘩啦的。
周夫人不由奇道:“老哥哥這是怎麼了?”
族長看看她,想起家裏凶神惡煞的母夜叉和小夜叉,頓時又老淚縱橫起來:“姑奶奶快簽了這文書與我去救你嫂子你侄孫兒吧,你的妹妹現在我家動刀子,要吃人哩!”
我以後,再也不寫現言了!我隻喜歡古言和古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