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意思……那可慘了。先生的母親大人那麼喜歡你,得知我找個美人兒藏在學院,怕小腿骨都給我打斷了。”
琉璃側身過來點點她的額頭:“怕是更要誇我賢良淑德是一等一的賢妻了,看世道男人納妾又算得了什麼?且去吧,煮酒在書院附近租了個屋子住著,有事打發他來說就好。”
煮酒上來打個千兒:“小的租住在書院對麵黃媽媽鋪子樓上,平時就在書院後門幹些雜活,主人到後門叫一聲,小的就來了。”
王杼道:“好姐姐,還是你想得周全。”
正說到這,廿七來敲門了:“主人,雀兒姐姐來了。”
琉璃略覺意外,她和周侯等請假可是請到了後天,怎麼這時候找來?
一邊想,琉璃一邊放下手中的書冊,道:“我這就來。夫君且看著這裏,我去了。”
王杼直撇嘴,玉台道:“頭先林夫人還嘲笑夫人說,這家裏離了夫人連飯都不會吃了,如今看來,周府也一樣啊,離了林夫人和夫人,別說吃飯,連走路都不會了。”
王杼皺著眉搖搖頭:“也就這陣子,琉璃姐姐忙出忙外,說是為著她的林姐姐,其實還不是因為周侯的勢力,也是為了我。隻恨我不能明天就考個進士回來,為我們家——為我們家爭口氣,到時候琉璃也舒坦。”
馮青青道:“別人家的事,也值得花那麼多心思,自己家都顧不上。”
玉台不吱聲了,一誇琉璃,馮青青就和點了火的炮仗似的,玉台索性不說了,王杼倒是想說,隻是看著馮青青的樣子,竟然是擰住了,有點兒油鹽不進的意思,頓時生起了些“夏蟲不可語冰”的感觸,進而便不想帶馮青青去學院裏。
不過,現在家中女眷隻得幾人,知道王杼根底的隻有玉台青青兩個。要說合適,自然是玉台合適,玉台頗識得幾個字,又謹慎仔細,又機敏能變。隻是如今玉台倒是琉璃的得力臂膀,王杼不想妨礙琉璃,於是隻得接受青青在身邊嘀咕。
琉璃出了內門,往院門口站了,雀兒就在階下垂著手道:“叫姑娘知道,咱們家小公子和小姑娘,都見了喜了。”
“什麼,見喜了?”這時候的天花可是要出人命的!琉璃腦子裏一片空白,似乎什麼思緒都沒了,卻隻聽見自己的聲音還在強行冷靜地問:“天花是傳染病,隔離了嗎?有沒有其他人發病?”
琉璃問有沒有其他人發病,與其說怕傳染,倒不如說是為了判斷病從何來。
周芳如今守孝,經月不出二門,幺娘就更不用說了,天花這種傳染性極強的病,怎麼可能突兀地感染到他們兩個。
雀兒搖搖頭:“回姑娘話,現在嚴大夫已經命人將內宅消毒隔離,隻身照顧二位小主人。乳母侍婢等已分隔檢查。我們主人也正要和太守報備此事,約莫一會兒就要封閉府門,不可出入。嚴大夫說,眼下除了兩位小主人,並無他人感染病症,咱們上上下下,多注意些就是了,隻不可去內院。主人吩咐下來,叫人告訴姑娘,隨行人盡早還家,以免封了門誤了事。”
這就是在說怕誤了王杼幾人,讓她們先走了,琉璃叫來在廊下繡花的蛾兒,找她借了個小荷包賞與雀兒,又道:“且去,我換了衣服去你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