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魏嬤嬤已經被關了好幾日了,一路上琉璃邊走邊問魏嬤嬤在耳房關了這些日子可有什麼異常。
許嬤嬤便回道:“回姑娘的話,前幾日她嘴裏總不幹不淨地叫罵,十分難聽,不敢汙了姑娘的耳朵。這幾天倒是安靜許多了,——每天就給一碗粥,餓也餓得沒力氣。”
琉璃嗤一聲:“活該,她這才餓了幾天,還不知道你家小姑娘餓了多久呢。那麼,有什麼人來探過她麼?你可真的看緊了?”
“這個老奴敢擔保。老奴特特叫了先夫人的侍婢和奶口來看守的,保管一隻蒼蠅都沒進出過。”
“那就好。”正說著,琉璃一轉過回廊,就見周、林二人在前麵,她不行禮,也不叫奴才們行禮,隻伸手朝周侯林三二人擺擺示意他們不要出聲,又和許嬤嬤冷笑道,“省的口供傳回去,你主子以為是我串供呢。”
於是丫鬟們默不作聲引導周林二人往旁邊房間坐下,琉璃則命人開門,直接審問魏嬤嬤。
一行人將幾凳椅桌放好了,琉璃接了茶放在一旁,才慢條斯理地讓人把魏嬤嬤弄醒。
魏嬤嬤被昏天昏地地關了十來天,餓的老眼昏花精神恍惚,不計時日,看著琉璃都像看菩薩,直接撲在腳凳旁大呼:“菩薩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琉璃耷拉著眼皮,用鞋尖兒挑開她的手:“誰是菩薩,這才兩三天的功夫,竟然不認得人了!”說罷直接用茶潑了她一臉。
魏嬤嬤被熱水一激,往後一縮,昏花的視野慢慢的才清醒過來,隻見對麵一群麵無表情的老媽子和丫鬟,簇擁著麵若冰霜的少女坐在中間。
一對上琉璃的眼睛,魏嬤嬤就忍不住打個寒顫。
太像林夫人了,簡直和未進門時候的林夫人一模一樣。
周侯爺說親那時候,魏嬤嬤正跟著老夫人四處走動,也是相過林夫人的。
林夫人是冷淡孤傲的性子——也就比表小姐薑握雪少說得幾句諷刺別人的話而已,並不好相處。
魏嬤嬤最怕的是林夫人的眼睛,又冷又黑,仿佛一眼就看到了人心底的隱秘。
“可清醒了沒有哇?”琉璃連口音都變了,字正腔圓的官話,隻在軟綿綿的尾音上能聽出些金陵的感覺——恰是林夫人的口音。
許嬤嬤等人也不禁打了個哆嗦,若不是親眼看著琉璃變裝,她也忍不住要懷疑此時此刻坐在這裏的人是誰,琉璃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都太像太像少女時期的林夫人。
本來就心裏有鬼的魏嬤嬤手足並用爬到牆角大叫起來:“夫人!冤有頭債有主,小的隻是個奴才,小的也做不得主啊您饒了小人吧!”
琉璃本來就想嚇她一嚇,好方便說話,反手卻又是一杯茶潑過去:“你且看清了人!瞎咧咧什麼?”
魏嬤嬤接連抹了兩把茶葉梗子,這方回過神來,哀哀叫著求饒。
“身為奴仆,教唆指使他人淩虐甚至謀殺自家的小主人,竟然還有臉求饒?”
琉璃端起第三杯茶,放在手裏也不喝,似乎在打量著怎麼潑出去才好,纖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旋轉著茶托,又說:“我不急著把你扭送出去,是有別的事情要問你,想來你思過這幾天,也該清楚說什麼了。”
這時候魏嬤嬤已經被關了好幾日了,一路上琉璃邊走邊問魏嬤嬤在耳房關了這些日子可有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