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說完,似乎感覺到一陣掌風在我麵前輕輕劃過,然而映照在眼球裏的還是那無盡的黑暗。
“你傷心過度了,導致眼睛暫時性失明。”
墨錦夜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無奈,還有些許失望。
是啊,傷心過度,我在為誰傷心過度?
是老天怕我看盡這世間悲涼,所以奪取我的雙眼嗎?
“夜,我們這是在哪?”
我的聲音異常冷靜,對於我失明這件事一點都沒覺得難過與詫異,其實有何驚訝,我活著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如今墨錦夜替我完成了我的心願,那麼餘生我這副殘骸也隻是用來報答他,兌現當初的承諾用的。
“你一點也不在意你是否永遠看不見?”
“有什麼好在意的?該做的我已經做完了,你我已經結為夫妻,剩下魔王的野心我們隻需盡力幫襯即可,還是說你會介意我是否真的瞎了?”
墨錦夜沒有立刻回答,像是很吃驚一般,“祁蔓,即使柳景域死了,你也願意繼續做我的夫人是嗎?”
“上奏九霄,下致地府,我祁蔓這一世為你墨錦夜的妻,隻要我不死,這又豈能兒戲?”
有些婚姻是需要愛情作為基礎,可還有一些是不需要的,比如我和墨錦夜之間,除了濃濃的恩情與親誼之外,其他的隨著柳景域心髒跳動的停止,也跟著一起消失不見了!
下輩子我還想遇見柳景域,那個時候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做他的妻,所以墨錦夜,恐怕生生世世都要和你說對不起了。
“祁蔓,我好像突然知道為何那麼多男人都如此死心塌地的喜歡你了。”
墨錦夜的這句話說的有些讓人雲裏霧裏,不知道是我眼睛看不見的事,還是怎的,總感覺他變了,變得讓我有些陌生。
“你的頭發變黑了嗎?”
我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摸索著伸出了手。
墨錦夜突然用他炙熱的大掌,將我小巧的手指攥在手心,朝他跟前拉了幾分,讓我感受他柔順的發絲。
“你摸摸,我的頭發都是黑色的了!”
“這麼神奇嗎?”
我記得在歸墟大戰之時,墨錦夜的頭發還是白色。
“嗯,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了,滄海桑田都已經變了,還有什麼不可能?”
“嗬嗬,你還真是會說笑!”
墨錦夜突然又不出聲了,我掛在他頭發上的手也突然頓了下來,就在我剛要收回手的那一瞬間,他才突然開口道,“祁蔓,你真的能忘了他,和我好好生活,今生今世不離不棄嗎?”
我的手指突然一僵,還不小心扯到了墨錦夜的幾根發絲,致使他忍痛低呼了一聲。
我慌亂之際緊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對不起……”
“是對不起揪疼了我的頭發,還是對不起你不能忘了他,即使他成了一具白骨,仍舊占滿了你整個內心?”
我不明白為何此刻柳景域都死了,墨錦夜還如此苦苦相逼,他活著的時候,墨錦夜都不曾如此,如今他死了,墨錦夜又在怕什麼呢?
難道怕他還抵不過一個死人,我的回應會更加傷他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