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一旁等的有些著急的劉彘側頭叫了一句。
“沒事。”韓嫣搖頭應了一嘴,然後對著一旁默然不語的程不識開口說道:“程將軍,不知殿下是否可以上馬了?”
既然將馬牽到了校場,又將所有的護具都用上了,自然是不再反對劉彘騎馬。隻是於情於理,都該和程不識說一聲。
“自然。”程不識頷首應道。然後看著韓嫣欲言又止。
程不識想說的話韓嫣猜到了三五分,隻不過看著劉彘幾乎是眼巴巴的看著他,自然也就顧不得了。身形一閃讓出了馬匹,韓嫣看著劉彘身形利落的踩著馬鐙翻身上馬,又調整了一番感覺著護具的功用,接著雙腿輕夾馬腹繞著原地走了一圈兒。
韓嫣仔細觀察著劉彘的姿勢,視線落到馬鐙上時,讓人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殿下,將您的腳掌前三分之一踩入馬鐙中,不要過深。腳跟下壓,腳尖微翹……”
隨著劉彘漸漸調整了姿勢後,韓嫣又逐步開始糾正劉彘的姿勢。“大腿和膝蓋夾緊,把自己固定在馬鞍上,小腿貼靠馬腹。這樣會輕鬆一些……”
劉彘按照韓嫣的說法將姿勢慢慢調整過來,果然覺得比之前輕鬆很多。
接下來,韓嫣又指導劉彘練習騎馬小跑和奔跑……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劉彘的動作愈發熟練了。
“殿下,注意將您的重心保持在馬背中心點……”一個時辰時不時的開口說話,讓韓嫣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抬頭看了看空中愈發炎熱的烈日,韓嫣想了想,翻身下馬。徑直走到綠柳蔭蔭下麵,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眼珠子錯也不錯的盯著校場中繼續練習的劉彘。
不得不說劉彘天賦很好,當年他練習騎馬的時候光是各種姿勢就校正了好幾天,別說能夠自如嫻熟的圍著馬場(校場)跑圈了。就連騎馬小跑都是一個禮拜之後了。而現在校場中的劉彘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動作流利了。想來再過半個月。即便是跑野地也不在話下了。
“阿嫣公子果然不負‘神童’之名。”身後,程不識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程將軍過譽了,阿嫣不過是喜歡弄些奇淫巧技的東西罷了。等不得大雅之堂。”韓嫣微眯著眼睛,淡淡說道。唇邊下意識勾勒起清淺的笑容,看起來乖巧非常。
“大雅之堂?”程不識玩味的重複了一嘴。“什麼又是大雅呢?殺人不算,戰爭自然也算不得。如此說來,煮酒品茗,談論詩詞歌賦才能算得上雅事。可是這種雅事於匈奴氣焰囂張咄咄逼人又有何用處?”
泱泱大漢,被一群化外之夷民逼迫得處處退讓,每每用和親的政策來換取一時的平安。這種事情,稍微有些血性的人都會覺得是恥辱。
韓嫣默然不語。
“阿嫣公子所設計的馬鐙等護具十分便宜,若是能夠運用到軍方,我大漢將士在馬背上的動作就能不輸於匈奴之人。到時候沙場之上——”
“那匈奴人呢?匈奴人得到了馬鐙之後又會如何?”韓嫣沒有聽完程不識的話,神色淡淡的插言。“這種東西一看就會,沒什麼技術含量。若是將軍沒有穩贏的把握,即便是將這些東西運用到戰場,也不過是為匈奴騎兵錦上添花罷了。”
“可是——”程不識神色不甘的反駁。
“將軍,韓嫣竊以為,我大漢在與匈奴的戰事中之所以屢屢受挫,皆是因為國力積弱,戰事過於被動的關係。”韓嫣說道這裏,仔細想了一番,方才說道:“雖然阿嫣沒上過戰場,可是平日裏在弓高侯府也聽爺爺說起過邊塞上的戰役。匈奴人野蠻成性,又不懂得農事。每每天災或者是秋末冬初便揮兵南下,將邊塞各城掠奪一番,自是為了過冬的口糧。後來愈發大膽,竟然覬覦起我大漢河山。可是我大漢將士除了在邊城守衛,便什麼也做不了。如今國庫又不充裕,更難支撐起全麵戰爭。時時刻刻防備著揮兵南下的匈奴人,等到人來了就把人攆回去……如此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