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瞥向邵光軒,也不說話,就這麼眼神微妙地打量著他。邵光軒被他那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磕磕巴巴地說:“你瞅我 幹嘛?”
“我有個問題。”陸硯道。
邵光軒下意識警惕起來:“什麼問題?”
“我和席恪是情侶關係,你為什麼會拿你自己和岑曄泠之間的事情作比呢?這是不是意味著……”陸硯的語氣略帶揶揄,似乎是被邵光軒的一通攪和驅散了些許心頭的霧霾,雖然神情還是稍顯淡漠,但比之前那半點情緒都不有的樣子可好多了!
邵光軒心裏鬆了口氣,連忙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這是隨便說的,我和岑曄泠就隻是普通上下屬關係,沒有你想的那麼多彎彎繞。”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像欲蓋彌彰。
陸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調侃著反問道:“我想什麼彎彎繞了?”
邵光軒憋得臉都紅了,“誰知道你想什麼彎彎繞,你的腦回路我就從來沒跟上過。你……你就是欺負我笨!總之就是什麼都沒有!”
解釋的話被他說得前言不搭後語,就差把“做賊心虛”、“死不承認”八個大字寫在左右臉上了。
陸硯看再問人就要急眼了,見好就收也不逼問他了。邵光軒這個腦子隻能裝半桶水的家夥,被陸硯這麼一打岔,就把他問醫生回國坐飛機的事情給扔到腦後去了。
席恪不在的這幾天,古屋明度倒是成了陸硯這裏的常客,每天按時按點的來報道,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陸硯和古屋明度倆人分別占著兩個不相幹的地方,各幹各人的事,陸硯看著平板裏下載的各種學術資料,古屋明度完成了必要的學習任務之後就開始跟著線上課程學習中文。偶爾出現錯誤的時候陸硯會指正一下,但其他多餘的話陸硯從來不說。
兩個人這師生氣氛比一般的師生要尷尬許多。
但不得不說,有古屋明度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他生病的時候陪著他,好歹能讓他感覺沒那麼孤獨。隻不過,每次見到古屋明度的時候他總是回想起莫名其妙地開始和他冷站起來的席恪,稍微一多想心情就會變得煩躁。
臨近晚飯的時候,古屋明度回到隔壁去侍奉母親吃飯,這也就意味著從此刻開始病房裏一直到明天第二天醫生查房的時候,這間空蕩蕩的屋子裏隻有他一人。
護士送來了席恪派人帶到醫院給陸硯的飯菜,陸硯每個菜嚐了一口就飽了,把餐具洗好後他順便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躺上了床。
這次他沒有再拿著他的平板看那些了無生趣的資料和論文,他關掉房間內所以的燈,默默地看著天上一顆一顆宛若鑽石般閃耀的星子,無端襯得他有些狼狽。
第一次,他對自己和席恪的關係產生了動搖。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閉上了雙眼,明天又將是無聊的一天。
明天還是去看看張叔叔吧,他想。
移植手術也應該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