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方麵臉皮薄的要死，好不容易過了一白天忘了這件事，結果席恪回來病房這邊陪他的時候琳達拿著灌腸劑過來，讓陸硯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趁著偷偷摸摸地溜進了衛生間待了半天才搞定，出來的時候人都疼得虛脫了，臉色煞白，席恪沒看到琳達給陸硯的是什麼東西，還以為他吃東西吃壞了生病拉肚子。
席恪害怕他這麼下去會耽誤陸硯做手術，還特意去找哈羅德問怎麼辦。
阿維德聽過之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這是正常現象。
正常現象？席恪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大夫都說是正常現象了，他一患者家屬隻能哼哈答應著了。等他抓著哈哈羅德再三確定不會影響明天的手術進程之後，陸硯早就鑽進被窩裏裝死。
兩個人一個雖想問，但另一個執意躲，再加上前幾天的小齟齬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瞬間down到了穀底。
陸硯睡得早，起得也早，他吃過早飯之後甚至還有心情下樓去溜了一會兒彎，順便碰到了最近正在努力自學中文的古屋明度，他正在小花園的一角努力地對著手機軟件蹩腳地聯係著中文發音。
陸硯聽了一會兒，忍不住指出了他在音調上的錯誤。古屋明度一直戴著耳機，也沒留神誰過來，冷不丁地聽到他的聲音，嚇得他一大跳，就像是視頻裏受了驚的貓，一蹦老高。
露水還未散盡，太陽剛探出頭來，偷偷看著花園裏的兩個人，半是羞怯半是熱情地給兩人撒下一層毛茸茸的暖光。陸硯走到古屋明度的對麵坐下，白皙修長的手臂拄在桌麵上托著下巴。
古屋明度結結巴巴地和陸硯打招呼，陸硯點了點頭，道：“你繼續。”
很難說古屋明度學中文到底和陸硯有沒有什麼必然的關係，陸硯也不想深究，他隻是人生第一次做這種胸外科的手術，不可避免的有點緊張，需要找點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附近有不少人在晨練，一個肚子比孕婦還大的中年男人開著收音機APP的外放，慢慢悠悠地在這片小花園裏遛彎。主持人一大早就開始兢兢業業地報道著新聞，試圖喚醒這座還在沉睡中的城市。
低沉地男聲用他稍顯詼諧但不失嚴肅的語調調侃著A國最大軍火商家族的花邊新聞，陸硯對A國這些大資本階級的八卦毫無興趣，認真聽著古屋明度的發音，耐心地一個字一個字給他矯正解釋。
“昨日布萊德曼家族正式宣布將要進軍華 國市場，但令人驚訝的是，他們並不準備和華 國來點軍火交易，而是想搞房地產，OMG，我覺得他們也許是看在A國的聲音太過單調，所以想去華 國挑戰一下自我……”毒舌的播音員的聲音漸漸變小，隨著大叔遠去的背影一起慢慢消失。
席恪著急忙慌找到陸硯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情景：古屋明度滿眼崇拜地看著陸硯，那一雙眸子都快貼在陸硯的身上，而陸硯似乎麵帶微笑，顯得格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