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了一個無數個文學影視藝術作品裏被問爛了的三個字:“這是哪兒?”
席恪抱著他,語氣頗有些擔憂地說:“是在A國的醫院。”
陸硯懵了,他就隻是單純睡個覺,怎麼還一覺醒來直接穿越了半個地球?
不等他提問,席恪像是看穿了他心裏的想法一樣,解釋道:“你可嚇死我了,睡起來怎麼叫都叫不醒,要不是醫生過來看過你,說你隻是太累了睡得太沉,我都要送你去醫院了。”
陸硯沒緩過神:“可是為什麼突然來A國?我意識一直不清醒,是怎麼上的飛機啊?”
“是這樣的,”席恪歪了歪身子,從旁邊的櫃子上拿來一本文件,遞給陸硯。“A國這邊骨髓庫前兩天給我打電話,說他們這邊找到了一個初配吻合度高達七個點的誌願者,告訴我及早把病人帶過來做高配。我本來是訂了今天的航線,但你一直不醒,張叔叔這邊又著急,所以我就隻能找各種關係開證明,把你當成病人也給運來了。”
“但是前幾天你那麼忙,回家倒頭就睡,我也沒機會說。好不容易等你結束工作了吧,還差點一睡不醒,真是要嚇瘋我了好嗎!”席恪的聲音有些隱隱有些委屈,控訴著陸硯對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忽視。
陸硯的大腦還沒完全緩過來,有些遲鈍,想不到其他彎彎繞的東西,聽他這麼說,頓時有些愧疚。他摸了摸席恪的臉頰,誠心實意地說:“抱歉。”
席恪見好就收,以退為進,也不搞傲嬌那一套了,這玩意兒翻過一次車他就再也不想用了。
“沒事,你這不是忙著工作養家嘛,我也沒那麼委屈,隻是你以後不要做這麼忙的工作了,我不想再獨守空房了。”
他這麼“善解人意”,搞得陸硯更不好意思了。
“我盡量保證,這段時間也辛苦你了,謝謝!”
陸硯靠在席恪懷裏,仰著頭看他,一張眸子明亮且濕潤,鬆散的劉海貼在他的額頭上,往日清冷的氣質被柔軟所覆蓋,像是一隻林中剛蘇醒的幼鹿,生動又純情。
席恪被這一幕蠱惑了,口中的唾液激素分泌。他頭一次看到這樣“懵懂”的陸硯,內心深處的某一點被大力的觸動,震蕩地他大腦在一瞬間都有些空白。
他低頭在那雙紅潤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然後對陸硯說:“你對我永遠不必道謝。”
因為我欠你良多。
……
他們倆人剛到A國,橫跨了整片太平洋的距離可不是開玩笑的。饒是席恪這等精力隨時爆表的掛比,在接連休息顛倒又奔波了兩三天的人,也扛不住時差大 法,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陸硯倒是睡飽了,但他總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也不願意動彈,陪著席恪一起窩在床上。
陸硯沒下地去參觀這套房子,不過他聽到了室外的海浪聲,可以隱隱約約地猜出來他們大概是住在海邊。
傍晚的時候,餘暉透過落地窗灑進臥室,席恪的手機鈴聲突然乍起——
陸硯一看,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