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恪目瞪口呆地看陸硯往自己的食盤裏咵嚓一下子倒了半瓶子的醋,然後在點了幾滴香油和麻油之後慢慢攪開。
“硯哥……你這是準備開醋廠啊?”席恪本來想叫寶貝的,但他倆周圍坐了幾個人,好懸沒失了智,換回了一個還算正常的稱呼。
陸硯眼皮一抬不抬,夾起菜往醋裏泡,之後表情絲毫不變地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他吃飯向來慢條斯理,一舉一動都寫滿了從容和優雅,若不是知道陸硯是個孤兒,席恪沒準還會以為他是哪個豪門貴公子。
陸硯咽下這口藕片之後才說:“當然不是,個人口味罷了。”
席恪忍不住開口勸:“咱以後別一次性吃這麼多了,多傷胃啊!想想都覺得胃粘膜燒得慌。”
陸硯又夾了一塊海帶,在醋碗裏蘸了蘸,不是很上心地說:“會考慮的,以後再說。”
陸硯今天心情十分不錯,他甚至有閑心開了一瓶菠蘿啤,隨著拉環的打開,壓縮的氣體嘭的的一聲急急衝向了自由。
席恪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不說了。
吃完飯後,陸硯又心血來潮地拉著席恪跑去小吃街,買了一大堆在席恪看來不僅沒有任何卵用甚至還很糟蹋身體的垃圾食品。陸硯自己拿不住的,就讓席恪拎著,搞得他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好不容易把人從那臭烘烘的臭豆腐攤前拉走,席恪這一身能買下整個攤子的衣服徹底被這些小吃搞得渾身是味,再不走他就要抓狂了!
回到車裏,席恪拒絕把這些玩意兒放在他眼皮底下,隻允許陸硯拿著一盒章魚小丸子慢慢吃,其他的全部用各種外賣盒裹得嚴嚴實實,一股腦的扔在了後備箱。
幫兩人係上安全帶後,他想逃荒似的開車一溜煙把小吃街甩在身後。
剛出鍋的章魚小丸子有點燙,陸硯吃的很慢,席恪怕他吃嗆風,特意把車窗升了上去。
陸硯目視前方,戳著手裏的東西,歪頭偏向席恪說道:“開學這麼久,你是不是從沒來過這邊?”
席恪心想,我這哪是沒來過啊,我這簡直恨不得繞著三條街走,要不是陪你打死我都不來。
但他沒敢直接說,隻是嗯了一聲,然後開口道:“一開學就軍訓了嘛,軍訓一天天累的跟條狗似的,恨不得倒床就睡,一直沒出來逛過。如果你不帶我往這邊拐,我都不知道這裏還有一條小吃街。”
聞言,陸硯偏頭瞧了他一眼,咬了一口章魚丸子。
其實他也不是很喜歡這種玩意兒,純粹是席恪之前提約會的事,然後突然想起來這麼一個地方罷了。他也是聽別人閑聊的時候才知道不少情侶喜歡在晚上散步的時候往那邊走,一邊遛彎一邊吃零食,好像也很愜意。
可惜席恪好像不太喜歡的樣子。
不過他也能理解,畢竟生活條件差距這麼大,有些不同觀念是正常的,情侶之間都是需要慢慢磨合的,陸硯也沒怎麼往心裏去。
過了兩個紅綠燈之後,席恪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好像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