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鴿子自幼流落異鄉,在這艱難世道上討生活,又端的機智聰慧,心靈手巧,學得一手好廚藝。在屋前支了火堆,烤了山雞,炒了菜,又煮了一大鍋野菜粥。
此時天色擦黑,三人圍爐而坐,吃著烤雞,喝著粥,滋味無窮,皆對小鴿子的廚藝讚不絕口。
特別是那銅麵客,將麵具偏過一旁,隻露出嘴,啃一口烤雞,就一口酒。一股腦喝下去大半壇,但覺暢快無比,大歎一聲,道:“山間野炊,別有一番風味。
小鴿子正將一碗盛好的粥送過去,微笑著,道:“隻要老先生喜歡,小鴿子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銅麵客心裏對小鴿子實在喜歡的緊,也不顧滿手的油漬,伸過去撫摸她的頭:“真是個討人喜歡的伶俐丫頭。”
小鴿子機靈一笑,將粥遞到他手上,複又轉過身去,給秦鐵衣盛粥。
看著她捧起粥碗,小心翼翼的送到秦鐵衣麵前,銅麵客不由得大笑道:“秦家小子當真好福氣,這女娃娃丁點年紀便如此懂事,將來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賢妻良母。”
小鴿子聞言,雙頰一紅,手腕跟著一顫,碗中的粥搖晃灑出,濺在手上。不禁“啊”的輕喚一聲,手中一燙,拿捏不住,木碗擲在地下,粥湯打翻一地。
秦鐵衣立時抓過她的手來,放在嘴邊輕嗬,不住問道:“燙不燙,怎的這麼不小心。”
那銅麵客又已哈哈大笑起來。
小鴿子立時縮回雙手,雙頰紅暈直紅到耳根。低垂著頭,嬌嗔道:“老先生,你怎的……你怎的如此笑話人……”
銅麵客笑道:“喲,女娃娃害羞了,難道竟被老夫說中了心事?”
小鴿子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秦鐵衣雖不說話,卻拿餘光瞧她,嘴角含笑。
夜幕降臨,滿天星鬥。
倦鳥歸巢,落在枝頭吱喳有聲。
銅麵客吐出一根雞骨,望著枝頭鳥雀,緩緩道:“此時若有烤鳥佐酒,實在在好不過。”
小鴿子一聽來了興致,驀地起身,笑道:“這有何難?”
銅麵客饒有興致的“哦”了一聲,心中卻是將信將疑。
小鴿子嬌俏的小臉映著橙紅火光,一雙眼滿是俏皮之色。隨手抄了一枚石子,順勢射向枝頭。
隻聽鳥雀一陣騷動,驚動而起,四散飛去。卻有一隻“嗖”一聲墜下地來。
銅麵客不禁大聲道:“好。”
小鴿子心中大喜,雀躍著奔過去,撿了鳥雀便在銅麵客麵前炫耀:“老先生,怎麼樣?”
“這手‘葉底飛花,袖中藏箭’的暗器手法可俊得很。”銅麵客在小鴿子發出石子的間刻,瞧她轉動手腕的架勢,已看出門道:“姑娘可是姓沈?”
小鴿子心中訝然,瞪圓了眼望著他,癡立半晌,才緩緩道:“不敢欺瞞老先生,小女子正是姓沈,名伶歌。”
“沈伶歌,伶人妙歌,當真是很美的名字。”銅麵客沉吟著,問道:“不知北涼太守沈天君是你什麼人?”
小鴿子道:“小女子不識得什麼沈天君,也從未聽過。”
銅麵客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繼續道:“不知你父親如何稱呼?”
“父親名叫沈大,是北涼邊境一名尋常農夫。”小鴿子頓了頓,索性自報家門:“母親姓冷,閨名一個翠字。我家雖生活在北涼,老先生方才所說的沈天君,卻當真是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