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已經走過來,
“林同學,你說。”
“老師,這間教室放了屏蔽器吧?”
林郴原隻想和老師打個商量,話一出口,引得前麵的同學都往後麵看過來,頓時七嘴八舌的聲音消失了。
這老師資曆算老,也幽默道,
“難道沒有這個榮幸請林小姐聽完我的第一堂課?”
林郴被反將一軍,想了想,隻是點頭微笑。
不笑還好,一笑,前麵本來就膠著的視線全被牽動了,誠然都是嬌兒,也不免頻頻回視這般格外出挑的風流俊俏人物。
林郴卻又朝前麵反問,
“我隻是想替前麵就要睡著的同學問問,老師,你可不要誤會啊。”
“林同學,我們還是本家,請叫我林老師。”
話音未落,一高高的男生站起來,
“老師,你可不能打太極,這比繳了我們的手機還要叫人傷心!”
細碎的笑聲應和,又有人私下道,
“真是開眼界,我還從不知道屏蔽器可以這樣用呢。”
林郴瞟了眼這有點熱鬧的課堂,覺得出奇的煩悶,多迂腐的手段——看來,今天要延時了,不知道接不接得到方蓮那邊發過來的短信。
林老師回到了教室中間,開始扯開話題,交代一些模擬課程的相關安排。林郴按著收件箱,等待那邊發來的短信。
68
68、第 68 章 ...
下課後,林郴倒是沒落在後麵,她本就是來去無牽掛的人,手裏一本書,兜裏一支手機,連包都不必帶。也由於氣場太強,居然沒人和她擠過道。
林郴剛走到走廊外的噴泉附近,手機便接到了被屏蔽的短信。
“幸好你乘飛機去的。”
林郴微錯愕。
溫州高鐵事故發生的這一天,林郴剛好登機去了m大學。前天晚上,她和方蓮說,自己打算坐高鐵回來,試試中國第一快的感覺。如今,可真讓兩人捏了把冷汗。
試想,連高鐵追尾的事兒都能在中國發生,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林郴也撇著嘴嗤笑,隨即回過去,
“擔心我啦,過來看看我。”
方蓮好容易等到她回信,一看沒勒個去。
林郴索性把書擋住側臉,一邊靠著樹幹等消息。
“那我怎麼來?坐高鐵來好嗎?”
林郴沉默了一會兒,想起那個父母雙亡的小女孩,就這麼被拋棄在還有幾分鍾就到家的地方,多麼諷刺的悲劇。她從來都不是個同情心過多的人,也不熱衷於鼓噪於怨聲所載之道中。可不知怎麼地,突然把方蓮和這些聯係起來的時候,她才有些觸動。
就好像日本地震、核泄漏發生的時候,多少中國小老百姓都有點竊喜,我們都能理解,覺得挺無所謂,可當你作為一個中國人,親眼看見的是,代表日本媒體的主播含著忍不住的開懷笑意在播報中國高鐵脫線的新聞時,你會感到出離憤怒,不可原諒、忍無可忍!這大抵是人之常情了,誰也不能免俗。
大幹快的積弊已經隱約開始發揮它的威懾力,渺小的黎民永遠不能躲過小白鼠的命運——所謂人民群眾是社會實踐的主體,原來被拱托出的偉大背後總伴隨著堂吉訶德式的悲壯。
“林郴。”
忽然之間,林郴遮住側臉的書被人輕輕叩了叩。
林郴看完方蓮發來的最後一個字,收斂了自己的心緒,朝身旁看過去。
喬默微笑的時候,很像一個女孩兒,林郴想,但女孩兒的笑也不完全是這樣,甚至沒有這樣嫵媚溫柔的,她情不自禁地回味起方蓮,總是慢半拍又或者出其不意的傻笑,偶爾聽過她發出的憨憨的咯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