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瀾還沒回家?是的,她沒在爸爸這裏;好,我去問問她的同學,您和奶奶別著急,我會讓叔叔幫著找的,她可能去了同學家。”
“好的,您早點休息,我就去找人。”
苗舜還在揉著惺忪的睡眼,簡直不敢相信前一刻還鎮定自若、有條不紊的沈清,眨眼從露台奔到門口,額發都要被風帶起,眼神也看不清楚。
經過垃圾場一役對沈瀾產生“英雄相惜”之感,也是對兄弟的仗義,苗舜二話不說跟了出去一起找人。
苗舜原以為這兩兄妹互不搭理的,估計也陌生得很。雖然這小城鎮不大,可這麼晚了找個人也不容易,何況還近乎是個陌生的人呢!
可沈清好像拿了跟蹤器似的,直接攔了車就往學校趕。
沈瀾坐在畫室的一角,晚風從窗子外的樹林裏穿過,奏了細微的濤聲,攜帶著暗香潛入。花藤編織的窗簾輕輕叩擊著木質牆表,她開了一盞不明不暗的燈,在那裏翻著自己的畫。
速寫、水粉、油畫、水墨,淩亂的或者精細的,真實的或者假想的,明媚的或者冷黯的,一張又一張,沈瀾翻了一張,便把它從夾子裏抽出來,任憑它們被風吹得七零八落、飄搖不定,不再理會。
大概是翻倦了,沈瀾冷清的眸子閉了一會兒,身子前傾,額頭靠在了畫板上,高挺的鼻梁壓在厚厚的水粉紙上,水滴似地鼻尖輕點,好像在遊戲。
沈清知道苗舜就在身後,握緊了要伸出去的手,走到仍舊把頭埋在畫板前的沈瀾身旁。
苗舜想也沒想,就說,
“沈瀾,你還真是和方蓮混久了,這麼發得狠啊!”
沈清麵色一沉,看向沈瀾。
她肩膀動了動,慢慢坐起來,像是說著午飯想吃什麼似的,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們隨意。”
沈清也不避諱苗舜,在一旁說,
“爺爺奶奶都擔心你,現在也不早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沈瀾壓根沒反應,自顧自地看向了燈火闌珊的窗外。
苗舜早料到沈瀾不會給沈清什麼好臉色,況且沈清今天也一副倒黴樣兒,自己在這兒也是湊熱鬧,索性拍了拍沈清的肩膀,說,
“人也找到了,我就回家睡覺去了。”
一邊伸了個懶腰,打著嗬欠,這可不是他裝出來的。沈清有點內疚,鬱鬱的臉勉強衝苗舜笑了笑,把他送出學校,這才給祖父報了平安。
林郴和方蓮看完電影出來,在路燈下靠著,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著對3D文藝片的別樣感想。
林郴突然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
“那個女孩兒漂亮?”
方蓮不敢昧心搖頭,又不敢點頭,隻好轉移話題,
“景色倒是挺漂亮的,對了,林郴,這次你們班要去哪兒玩?”
林郴用下巴磕了磕方蓮的肩窩,挨著她的脖子,反問,
“你們班呢?”
“黃山看日出。”
方蓮從小沒有多少遠足的經曆,多半是親戚帶去的,父母身居要職,少有時間一家三口出去遊玩。方蓮顯然是極有興趣的。
林郴滿意地挪了挪臉,說,
“我們也是。”
本來這活動沒有統一籌劃,學校批準班級自由組織,去的地點也不一樣,大概是兩班的班主任都對黃山情有獨鍾,林郴和方蓮才碰了巧。
方蓮和林郴回了學校,第二天下午才開始上課,方蓮看了看時間,沒有再去書房,拿了衣服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