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薑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檢查了孟荷川的傷口，一會開櫃子取酒精和紗布，一會又偷瞄李楠兩眼。醫務室就三個人，孟荷川安靜地坐著，誰也不看，遠眺窗外。
“同學，我要擦酒精了，會疼哦，你忍著點。你這個傷口差點就要縫針了，麵積還是很大的……最好晚點去打個破傷風。”小薑職業化的柔聲細語，也是為了表現。
“嗯。”孟荷川呆呆地點了點頭。
“等會等會……”李楠突然跳下診療床，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拍照功能，“我得拍一個，孟，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麵癱……珍貴的一刻必須記錄！”他從自己的手機屏幕裏，看到了孟荷川一張不怒自威的臉，即使聽了他頑劣的打趣，依舊麵無表情。
“別嚇唬她了好不好，同學，彎一下這裏……很快就好哦。”
沙疼夾在著拉扯疼從手肘侵襲了全身，孟荷川的大臂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內心熟悉的感覺。不止是疼，不止是一個傷疤，我千瘡百孔難道還差多一條新傷，這根本……什麼也算不上。疼痛造成的生理反應，鼻子一酸，眼底發癢，卻沒有一滴眼淚。
小薑的手也停頓了動作，看了一眼孟荷川，還以為她疼得哭暈了過去。李楠從自己的手機屏幕裏看著半分鍾內的孟荷川，除了眨眼、起伏的呼吸，她的臉上居然……沒有眼淚，沒有扭曲，連眉毛還是一樣的舒展，最後她淡然的抬起頭抿了抿嘴，眼神看向鏡頭。她還是那張讓人望而卻步的臉，冷冽薄情，鼻梁托起全身的英氣。
他收起手機，自己竟然不敢去按下那個快門，不是不敢，是不該。他心裏什麼東西破袋而出，他突然感覺到今天的他所有的話都很過分。他想把小薑從房間裏刪除，想說上幾句安慰的話，甚至想倒帶重來，可……再和孟荷川對視的時候，她的眼神裏隻有四個字“我討厭你……”
“李老師，處理好了，嘻嘻。”
“李老師？”小薑又加了幾分嬌媚的語氣。
“謝謝。”李楠和孟荷川異口同聲。
孟荷川摸了摸包紮好的手肘，看了一眼大腿上的大創口貼，禮貌的回望了小薑一眼。明快的起身，準備推門出去去搬箱子。拿好資料，回去和王小陸一起暢聊比賽的事情。
“李老師，您幫我填一下單子吧，她是右邊寫字會痛的。”李楠喪著頭，應了聲。
“對了，是孟同學吧？那個，你的眼睛好好看啊，真的……棕色和灰色，好好看啊。”小薑趁著孟荷川沒走。孟荷川回身，有點驚訝的看著小薑，據說她二十五六歲，可是看起來也很像小女孩。
“我有個朋友，他也是天生的虹膜異色，隻是沒有你明顯，我好羨慕你們……真的很好看啊！”李楠一邊填單子，一邊沉默的聽著。
孟荷川眨巴了一下眼睛，對小薑有了很好的印象，但是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再次點頭致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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