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才剛亮，一陣陣敲門聲把阮禾吵醒，她翻了一個身，對方還不依不饒，隻能起身往門口走，伸手打開了門。
看著站在她麵前的兩人，一下就清醒了，麵色也冷下來，“找誰？”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和爸爸說話呢？”阮櫻嘟著嘴，眨了眨眼，還有點無辜看著她，這就更襯托出她的不懂事。
聞言，阮啟衡臉色也不太好，看著麵前這個大女兒，他眼底沒有一絲情感，但強忍著不發火，目光掃視了屋內一圈，“你就住這個地方？”
那種語氣神情，帶著嫌棄，覺得丟臉。
“怎麼了？我覺得挺好。”阮禾臉色未變，目光也落在這個男人身上，阮啟衡今年不過五十歲，麵容保養得倒是挺好，屬於耐看類型，戴著一副眼鏡，顯得溫文爾雅。
斯文敗類說的就是這一種。
“你前幾天為什麼打小櫻？”阮啟衡語氣戴上質問，“不管怎麼樣，你終究是她的姐姐，當姐姐就要有當姐姐的樣子，這像什麼話？”
在阮啟衡身後的阮櫻心底一陣得意，事實上，她隱藏情緒的本事也不怎麼樣，一下都表現在了臉上，阮禾輕飄飄看了一眼，嗤笑了一聲，“我的妹妹叫阮菡，這位我可不認識，怎麼會打她，不會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你說誰有被害妄想症呢？”阮櫻一下就瞪大眼反駁，尖銳的聲線響起來，與甜美乖巧的打扮嚴重不符。
“鴨子叫呢？”阮禾皺了皺眉，頂回去。
“你…”
“行了！”阮啟衡輕斥了一聲，阮櫻不敢多說話，生生憋著火，臉色都泛青起來，他繼續開口，“無論怎麼樣，你打人這件事就是你不對，不過這次小櫻也不計較。”
阮禾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還帶著一絲諷刺，渾身上下都帶著疏遠冷漠的氣息，阮啟衡如何感受不出來，壓抑著心底的不滿，出言道，“上次你離開之後，你奶奶身子就不是很好，休養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恢複，念叨著你，讓你回去吃個飯，今天一家人都在。”
話落，又看了一眼她的屋子，嫌棄的神情沒有掩飾，“這個地方怎麼住人？收拾一下東西，別再慪氣了，之後你就住在家裏。”
“對啊，姐姐，家裏的房子都收拾好了，不過不是原來那間，那間采光好，我就住進去了，搬出來也麻煩，新的房間裝修也很好，姐姐一定會喜歡的。”阮櫻笑著補充，看起來熱情不已，巴不得她回去。
“我覺得這裏挺好的。”阮禾麵色淡淡，說著又看向阮櫻，“沒關係，你住吧，我不準備回去，喜歡搶別人東西這一點你倒是和你媽學得很像，是親生的。”
聽言，阮櫻臉色僵住，整張臉驟然扭曲起來，阮啟衡臉色也不好，這不是拐著彎在罵他嗎？當下就沉了臉，“阮禾，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有沒有教養了？”
“我媽不是死了嗎？誰來教我教養？”阮禾一下拔高聲音，一字一頓逼問，“我倒是想問一下，教養是什麼？有教養的人家，會去當小三嗎？會在外麵養情人了？”
“阮禾！”阮啟衡被指責得神色難堪，氣急敗壞般抬手就要往她臉上扇過去，阮櫻看著也興奮，卻沒想到阮禾直接抓住他的手，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看著他。
“鬆手！”
阮啟衡沒想到她會攔，火氣更加大了，怒喝道，“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女兒？簡直是作孽！馬上給我鬆手！馬上道歉！”
幾乎在他說完，阮禾就把手鬆開，自我嘲諷出口，“我可能是倒了八輩子黴，讓你生出來了。”
阮櫻：“…”
對方話語裏的厭惡真的是滿滿，好似著滿身的血液無比肮髒，令人唾棄。
阮啟衡胸口劇烈起伏著，似隱忍到了極限，阮禾卻懶得看，轉身往裏走，嘴角泛著笑，聲音卻有些冰寒，“一家人？你是去墳墓把我媽和菡菡請出來了嗎？這樣的話我倒是考慮回去。”
這話聽起來讓人覺得陰森森的，阮櫻更是覺得背後有些發毛，縮著脖子不敢講話。
死人還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