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放不開,兩位可敢跟來。”喧闐喘了幾口,掃了眼滄海,發覺後者看向兄弟倆的表情沒多少變化,才知曉或許真的失憶,又對鬼王夫婦說了句,才和哥哥消失在酒吧。
老頭卻並不上當,奈何外麵又傳來喧嗔的聲音:“要知道你哥哥的下落,就跟著來。”鬼王夫婦這才臉色大變,飛身出去,怒吼著連連,根本不顧外麵車水馬龍,深夜連綿。
滄海遲疑了下,卻跑到了殷少華的麵前,後者麵色慘白,嘴角還在不住的出血。五個保鏢都是休克性的昏迷。唯一沒有重傷的,卻是剛開始的艾薇兒,雖然脖頸處淤青不已,卻沒有危及生命。
滄海剛要出手拍醒殷少華,一柄手槍帶著寒光,從黑暗裏探出了頭。滄海渾身汗毛陡立,一絲危險感恍然而過,貼地一滾,避過了這一擊。
子彈深深打在他剛蹲著的地方,冒著青絲絲的煙,一股焦糊味。
“滄海先生,你隱藏的好深啊。”
走出來的,卻是飛鷹組織的三公子。麵色一樣是慘白,身邊出現的,是同樣持槍的三十多黑衣人。剛才被老頭擊倒,沒敢動彈,現在見人都出去,卻都又出來了。
“哼,趁火打劫。”滄海冷哼一聲,身子躲在沙發後麵,冷冷說道:“想知道我是不是滄海,也很簡單,過來試試就是了。”現在他已經不在乎自己和滄海的關係了,他剛才被老婦人輕鬆的打退,又見那中年人和鬼王老頭打的旗鼓相當,心中那激蕩和熱血無法言表,現在就想發泄下內心深處的不平靜。
“是你們逼我的。”滄海竟然站起來,淡淡說道。
“滄海啊滄海,你錯殺了自己的無辜同學,即使下了地獄,我女兒也不會配不起你拉,哈哈……”
安靜到極點的浴血涅槃裏,本來應該有的那嘈雜激勁的音樂被曹刀歇斯底裏的笑聲所替代。任誰都看得出,此時的曹刀似乎已經迷失了心智,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睿智和冷靜。可見滄海和女兒的事情在他心中的地位。
本來因為滄海赤身的原因返回自己房間的淼聽見以往淡定沉穩的老人一時間如此笑法,也抑製不住再次出來看了。
依舊赤身的滄海坐在倒地的趙帥身邊,眼神呆滯,鬥誌全無。嘴裏喃喃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時不時的冷笑一兩聲。菲兒在旁邊捂著小嘴,眼淚嘩嘩的流著,她不敢上前,怕滄海更加受不了。
在黑鳳凰的示意下,女傭兵都收回了武器,回退到角落。滄海的那些同學都還是那個姿勢站在那,相顧無言。
殷少華看著自己往昔的夥伴,因為自己的女兒而變相的讓滄海難受,現在成功了卻心神渙散,不由長歎了口氣,仍舊坐在那,一動不動。他和黑鳳凰也不是一路人,沒有共同話題,也沒打招呼,也沒回避,老僧入定般坐在那,看著自己懷裏的女兒。心想如果是自己的女兒死去的時候還念念不忘滄海的話,自己會怎麼做。
正當眾人沉默的沉默,大笑的大笑的時候,那群黑衣人裏慢慢走出了一個人,很慢很慢,如履薄冰般,慢慢走向了滄海。
眾人都詫異了下,又有些恍然,估計是滄海以前的同學,鼓起勇氣來鼓勵滄海了。
黑鳳凰看著這個黑衣人,微微點頭,又覺得哪裏不對。
“這個人,似乎很麵善。”黑鳳凰微微沉吟著,眼神卻瞟向了沙鷹和淼。這倆人應該是曆經沙場的老手,對於氣息的把握,應該和滄海很接近。
她從倆人的眼神裏,看到了詫異和幸災樂禍,黑鳳凰陡然心頭一顫,想起什麼似的嬌聲吼道:“滄海小心,那是雪兒的丈夫金誌豪。”
話剛吼出,場上眾人為之一震,滄海隻是迷茫的抬起了頭。眾人就感覺那慢慢逼近的人影突然一頓,又鼓起勇氣一樣猛然欺進,手中奪了把銀燦燦的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了滄海的前胸。
“去死吧。”金誌豪嘶啞的狂吼著:“雪兒,我殺了滄海去見你了,哈哈哈……”
滄海整個人如遭重創,直挺挺的倒下去。沒有一絲表情,似乎那匕首插入的,是別人的身體。
金誌豪猛的拔出,又是一刀,再拔出場上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沒用了,完全跟不上節奏了,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發事件給驚呆了。
曹刀和雪兒達成協議的時候,金誌豪是知道的,麵對自己妻子的悲慘陰暗的決定,他沒有出麵製止。他的心底,滿是作為女子無法知曉的傷痛。自己的妻子那麼深沉熱情的愛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還是站在他們對立麵的人。金誌豪的心情,遠非常人能知曉的。
而這一切,都源於他當時的懦弱,爺爺和父親讓雪兒當滄海身邊的探子,打探流星塵埃的消息,而關鍵時刻,可以利用一切手段。金誌豪那時就知道,自己和雪兒之間,有了不可逾越的鴻溝了。
而當雪兒從滄海身邊回來的時候,倆人結婚,卻依然過著陌生人的生活。金誌豪覺得無法麵對雪兒。自己連讓雪兒傷心的權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