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生命延續(1 / 3)

偌大的病房,充斥著濃濃消毒藥水的味道,“滴,滴,滴……”心電圖上,是心髒有力而平穩的跳動波紋。

雪白的病床上,躺著一抹瘦削的身影,明亮璀璨的陽光從對麵微微拉開的窗簾鋒中灑入,落在她的臉上,雖然因為昏迷過久那一張臉隻剩下了瘦削與蒼白,但是一點也無損她精致的容貌,那纖如柳葉的淡眉,濃密如同蒲扇的睫毛,高挺小巧的鼻梁,淡如櫻花色的菱唇,美麗極了,此刻她那柔和的睡顏,如同天使一般的,如夢似幻。

不知多久,垂放在病床右側,大腿外側的手,中指指間微微動彈了一下,緊跟著像是有感應似的,其餘四隻也各自動彈了一下。

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她的瞳孔,白水心刺痛的閉上了雙眼,等到稍稍適應了些之後,這才緩緩的睜開雙眼。

這是怎麼回事?

身子就好像灌了鉛似的,沉重得一動都動不了。想要是殺傷力,可是全身的肌肉就好像被溶化了一般。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一雙茫然的眼慢悠悠的轉動著,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因為不能動彈的緣故,所以她能夠看清的事物不多。雪白一片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餘光掃到的醫療器具,白水心稍微有些眉目。

這是醫院。

但她為什麼會在醫院?

白水心想要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無奈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任憑她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就那麼靜靜的,如同雕塑一般躺在床上,隻能任憑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希望有人能夠發現她,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多久,寂靜的病房裏終於有了聲響。

“螞蟻螞蟻……”一道奶聲奶氣的喃語傳來,打斷了白水心的思緒。不能移動身子,白水心隻好移動自己的雙眼,斜斜的往聲源處望過去,然而卻隻能看到一個黑黑的頭頂。

“螞蟻螞蟻……哇……”驚奇的聲音不斷的響起,白水心卻還是沒有看到她。

因為遲遲看不到對方,白水心緊緊的皺起眉心,要緊牙關試圖動彈一下自己的手,卻也隻能是抬起,支撐個三秒又落下。

看不到,白水心隻能猜測,那是個孩子,而且是個女孩,還能從她奶聲奶氣的牙牙學語,聽出她的年紀應該在四歲以下。

她又為什麼會在這裏?她的父母在哪?

正當白水心腦子裏想個不停之時,病房的門突然被刷的一下推開了。下一秒,一聲刺耳的驚叫傳來。

“我的小祖宗啊,你這是在做什麼,要是摔下來了怎麼得了!”

白水心來不及反應,就看到一抹身影迅速的自眼底掠過,緊接著原本她看不到的小女孩被那一抹衝進屋子裏的身影給抱進了懷中,並且舉得高高的,讓她能夠看清那孩子的模樣。

小女孩,很俏麗。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頭上別著蝴蝶結的粉藍色類似發卡,齊齊的劉海下是一張肉嘟嘟的小臉,五官粉嫩粉嫩的,眼睛很大如水銀一般,身上穿著粉色的小公主裙,總之,很可愛就對了。

“螞蟻,螞蟻……”小女孩終於看到了她,緊接著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兩條肉嘟嘟的手向她揮呀揮的,整個人往前傾,似乎是想要她抱她。

白水心納悶的看著她,隻有一個想法,自己是在做夢嗎?

“小祖宗?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嗎?”女人轉過身來,當看到睜著眼,用迷茫目光望著她們的白水心,立馬露出驚喜的表情。

“你醒了?”

我……

終於有大人看到自己了,白水心激動得想說話。可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渴,很澀,最重要的是她說不出來,隻能聽到嗚嗚的聲響。

“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醫生很快就來了,女人就抱著孩子在一旁看著,小家夥在女人的懷裏一直不安分,一直嗯啊嗯啊的,十分不耐。白水心耐著性子,因為動不了,所以一雙眼靜靜的等著醫生為自己檢查完畢,然後交代了一番話,白水心正向開口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時,又一個護士衝進病房把所有人喊了過去。而白水心最後隻好問那個站在那邊抱著孩子的女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會在這裏。”喂過水之後,原本幹澀的喉嚨終於好了些,隻是音量仍舊很低。

女人一臉驚愕,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可是看著她一臉迷茫的樣子又不像是,於是把自己僅知道的幾件事告訴她。

“夫人,你出了車禍。”這是她僅僅知道的一點原因,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車禍?

她是什麼時候出了車禍的?

白水心緊皺眉頭,想回憶,才發現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有關於車禍的一丁點記憶。

而白水心還來不及消化這個事情,就聽到女人一邊想著,一邊有些難掩激動的說道。“真是神奇,昏迷了三年竟然還能醒來,原本醫生們都打算放棄了……”

什麼?

三年。

她昏迷三年。

白水心蒼白著臉想了一會兒,絞盡腦汁的,她發現自己唯一記得的就是之前自己吃了安眠藥,沒想到兩片安眠藥讓她整整昏睡了三年。不對,後來有發生什麼事了?她怎麼會出車禍。又怎麼會昏迷三年?

“螞蟻,螞蟻……”女孩的聲音就沒有消停過,白水心也終於不耐煩了。

視線移向女孩,“這個孩子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螞蟻螞蟻個不停,她喜歡螞蟻嗎?還是房間裏有螞蟻?頭好痛,身子動不了,這一切都好像是夢,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整理。

“嗯?”女人是臨時過來替保姆一職的,所以對於雇主的事情還不是很了解,隻是迷茫的反問了句:“這不是你跟歐先生的女兒嗎?”

她跟歐紀斯的女兒?

短短的一句話,瞬間讓白水心的心重重一沉。

她看著小女孩,難怪覺得她的長相那麼熟悉,原來她竟然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雙唇,花了好半晌的時間才讓自己平複下心中的震驚,然後啞著嗓音,沉沉的話語自她唇齒之間,小心翼翼的蹦出。“是……哪個歐先生?”

“當然是歐紀斯先生。”保姆回答得理所當然。

歐紀斯?

等等,這個孩子是歐紀斯的孩子?

是歐紀斯的孩子,但不是她的孩子。

難道……

白水心悶痛的目光望著小女孩,那熟悉得外表。這個孩子是歐紀斯與阮之情的孩子嗎?過去的記憶一抹一抹的自腦海裏浮現,白水心不由得想到當初,阮之情懷孕的事情不是假的嗎?難道是她們弄錯了?還是,方才這女人你不是說她昏迷三年了嗎?這或許是歐紀斯跟其他女人的孩子?

但無論是哪一個,白水心都覺得不太好受,不是很不好受,是很痛。心口好像別巨石錘了一下,那種由表皮蔓延至心底深處的痛,幾乎讓白水心難以呼吸。

一時之間,她甚至連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精力都沒有了。

小女孩,見到醒過來的白水心很是興奮,口裏咿呀咿呀的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象是在表達著她醒過來的喜悅。然而,看著她,白水心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