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法拉利如出弦的箭一般,飛馳在公路上,連闖了幾個紅燈,卻絲毫不在意。
黑暗的車裏,手機鈴聲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響個不停,然而車主卻仿若未聞,一雙染著火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準前麵的道路,用力踩著腳下的油門。
車窗外的路燈,透過擋風玻璃折射入車裏,讓沒有開燈的車裏還有些亮度。借著路燈微弱的光芒望進去,隻見一張豔麗絕色的臉龐扭曲猙獰,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令人發指。
隻著妖豔紅色禮服的身子止不住的一陣顫抖,卻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憤怒。
原來,真相竟然會是那樣!一抹的悲愴混合著羞憤,狠厲自阮之情臉上浮現。
如果不是偶然聽到那一場對話,或許到宴會結束,她都以為自己是女主角。誰知,她竟然什麼都不是!腦海裏,方才從敞開的門縫中窺視的一切不斷的放映,耳邊回響的則是歐紀斯那自始至終冷漠得沒有一點溫度的話語。
原來,她假懷孕的事情他知道了。甚至,她死守在心底所有的秘密都已經被知道了!而最重要的是,他跟白水心竟然是假離婚!而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好,都是為了讓她卸下警戒的動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就這麼淪陷了進去。
接下來呢?接下來他打算怎麼做?
揭穿自己?在這個宴會上讓自己出醜?雙眼,鮮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與之成反比的是她蒼白如紙的臉色。
她厭倦了怎麼也得不到她!所以她決定堵上自己的全部!所有的一切,就幹脆在今天結束!如果她活不下去,她要她們陪葬!
想到這裏,阮之情狠狠踩下油門,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牢牢的,青筋自她指間浮現,本就蒼白與纖瘦的十指更加恐怖。
白家。
同樣是久久不停的手機鈴聲,同樣是沒有理會,任它在寂靜的屋裏響個不平。
白水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隻要一閉上雙眼,滿腦子的,都是歐紀斯與阮之情洋溢著幸福的笑臉,更不用提還有耳邊那響個不停的鈴聲。不知多久,鈴聲終於停止。最後終於從床上爬了起來。
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十六個未接電話都是來自於歐紀斯,白水心兩道秀氣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塊兒。她之所以沒有關機是因為方才父親打電話給她說沒帶鑰匙,一會兒到家了讓她開門。
這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麼?他們明明就已經沒有關係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還要來反複的招惹她。視線落在書桌旁,垃圾桶裏那一張被她撕得粉碎的鍍金邀請函上。又想起那天晚上他一臉笑容的將那張邀請函遞給她,並囑咐她到時候一定要過去。雖然他那會兒什麼都沒說,但是估計就是顧大哥所說的那件事。
一想到他跟阮之情婚禮的事,白水心的胸口便是一陣刺痛。還是不要去想的好了。
之前是他遲遲不肯離婚,現在真正離婚了,卻是她放不下了。嚴格上來,歐紀斯是她真正喜歡過的人,算得上是初戀,人家都說初戀難忘,看來是真的,一抹苦澀自嘲的笑容自白水心的唇角泛開。
白水心走出房門,然後將鑰匙方才家門口的花壇下,然後又關上大門,去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發著消息告訴父親鑰匙在哪,回到房裏。從包裏拿出安眠藥。
那是在剛失去孩子的時候,因為睡不著所配的。想不到歐紀斯的事情竟然比孩子來得更加重要。白水心無語的搖搖頭。
一邊拿出一顆就著水喝下。躺下之後,白水心仍是沒睡著,以為是之前吃得太多產生了抗體,然後又起來吃了一粒,這才終於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睡意朦朧之際,白水心隱約聽到門鈴聲陣陣急促響起。
白水心腦子裏想的是,自己明明發過消息告訴父親了,難道他沒看見嗎?
門鈴聲持續的響個不停,沒有辦法,白水心迷迷糊糊的掀開被子下床,然後去開門。
“爸……”然而一個字才出口,來人氣勢洶洶。
“賤人!”迎麵而來的一巴掌打得白水心措手不及,原本渾沌的腦子卻也在頃刻之間清醒了不少。
晃了一下被那重重一巴掌打得發蒙的腦袋,當白水心看清麵前的人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臉上泛開。
“你這是做什麼。”本是想控訴,可是因為安眠藥的藥效,出口的話虛軟無力。她為什麼會在這,為什麼一見麵就給她一巴掌,還有,她臉上那恐怖的表情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