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順從想的太理所當然了。他說:“安安,聽話,等我明天過來。”所以呢?我就要?

我不是孩子,圖恩也不是家長。

沒有想要逃跑,我要去救一個人。

圖恩不想讓他見我,所以又一次把他變成喪屍了。用了什麼方法我不知道,可是我還是要盡我自己的努力拯救他。圖恩沒有權利剝奪我的朋友,他做得過火了。我忍著沒說,是因為圖恩現在有時候會變的奇怪,他會忽然不認識我,忽然說莫名其妙的話,那個時候的他與圖恩原來的樣子差的太遠了,我相信他有苦衷,他那些過火的行為並不是他能控製的。我必須反複的告訴自己“這時的圖恩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然後才能平靜下來。

我找到了教堂的正門,屏著呼吸點著腳尖走。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安年在哪裏,隻是在白天我與圖恩在實驗室裏說話的時候很偶爾的一瞥,看到了安年的影子,雖然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確定是他,那件白色的有點髒的長罩衫,就是從凱特那裏帶過來的。他那個時候穿著白大褂,搖搖晃晃的走路,眼神沒有一點原來的光亮了,我想起以前跟他說過等到找到圖恩,就給他治嗓子,然後給他找女朋友的話,心就揪起來。

風從外麵灌進來,月光從天窗裏投進一小塊,我抬起頭,教堂牆壁上掛著一個巨大的十字,正暗暗的閃著光。

四周都有喪屍活動的跡象,可是很奇怪的,在這個教堂裏的喪屍很少有襲擊性,隻要我不主動招惹他們,他們一般精神萎靡,把手裏的鳥的眼珠放進箱子裏就離開。我走近那隻放在十字架正下邊的玻璃箱,然後躲在一排舊式座椅的下邊。不停的有搖搖晃晃的身影從我身邊走過,我在裏麵尋找安年的身影。

等到了淩晨,周圍的黑暗都開始稀薄成淡藍,空氣好像忽然清涼起來,我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來,再等十分鍾,再見不到安年的影子的話,我必須趕回圖恩的實驗室,明天晚上再跑出來。我正這樣想著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

不,確切的說,我不確定那是一個人,凱特說過,現在他能夠探測到的人類生命體,隻有他和我了。圖恩從某種意義上也不是人類了,他沒有心跳沒有溫度。那麼現在我看見的這個影子是誰呢?他不是安年,不是圖恩,不是凱特,像人類一樣自由活動,而且很明顯是一個有意識體,他正在往教堂裏麵的隔間走,從他稍快的步伐和準確的方向可以看出他很熟悉這裏的路。

他的背影很熟悉,我想了想,然後跟在他的後麵。

心裏開始莫名其妙的緊張,我還記的自己第一次發現圖恩的時候就是這樣走,拐一個彎,會看見一個空蕩蕩的房間,那個時候的圖恩,就躺在房間裏的一個方形的巨大玻璃棺裏。

那個人是去找圖恩?

我的心急跳起來,他去找圖恩?如果是的話,他還很熟悉這裏的路,他常來嗎?他找圖恩做什麼?他是誰?他會不會傷害圖恩?

我握緊了從圖恩那裏偷過來的複活器,其實這個複活器在我眼睛看不見的時候,也就是自殺之前,曾經假裝跌在“安年”身上,然後把複活器塞給他,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安年是圖恩假扮的。自從我有了救安年的念頭後,就很留意那個複活器,他還在圖恩衣服口袋裏塞著,我偷偷拿出來以後,圖恩扭過頭來看著我勾著嘴角笑,我想,他大概以為我在跟他開情人之間的小玩笑?或者還是什麼?

那個黑影在圖恩房間門口停住了,然後回頭看了一眼。

我站在他身後,我確定他看見我了。可是我卻一動也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