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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再見圖恩 ...
厄爾圖城比我想象的要荒涼,連天空似乎都蒙了一層永遠拭不幹淨的灰塵。
牽著安年,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路上時不時的會出現幾隻搖搖晃晃的喪屍,但是他們好像精神萎靡,對生人沒有追趕和噬咬的欲望。他們的手裏都握著一隻金黃色的鳥的眼珠,我不知道他們用這個做什麼。
安年走著走著就停住了。
我說:“怎麼了?”
安年衝我亂比劃。我搖頭:“不明白。”
安年在地上劃了一個長方形,長方形的中間畫了一個人形。
“又是這個……?”我咳了一聲:“不是汽車嗎?”
搖頭。
“小人書什麼的……”我看了一眼安年的臉色,“咳……我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拍了拍安年最近稍微長了點肉的肩膀:“沒事,咱不猜了,等我找到圖恩,讓他給治嗓子,到時候你想說多少說多少。”
安年沒理我,鼓著氣,一個人往前走了。
我看著安年的背影,歎了口氣,趕緊追上去。
喪屍們的精神意誌好像到了厄爾圖城都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感召一樣,他們都像一個方向趕路。我拉著安年尾隨其後,不知道為什麼,從今天早上開始我的心髒就很詭異的跳個不停,我捂了捂心髒的位置,指著前麵的道路,衝著安年小聲說:“大概是要見到圖恩了,我這都緊張一早上了。”
安年又鄙視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在乎,拉著安年的手使勁往前趕路。
路旁都是很歐式化的破舊的建築,連城牆都是青灰色的。我想著,最好再來幾隻蝙蝠什麼的,那就太有恐怖片效果了。
我們尾隨的那個喪屍終於停住了,我看到他像是一個木偶一樣,本來向前走得好好的,然後忽然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脖子,來了個90度轉彎,跌跌撞撞地向右拐進一個巨大的教堂的門口。
教堂的牆麵很破舊,是暗紅色。這種顏色很詭異。
忽然想起來我曾在一個喪屍的回憶裏見過這個教堂,他們就是把手裏的眼珠送進這所教堂的透明箱子裏。
我拉了拉安年:“走,我們進去。”
安年頓了頓,撿起一個樹杈,又要在地上畫畫。
我把他拉起來,“別畫了,一會我們就跟丟了。”
安年被我拉起來,有點僵硬的跟我走了。我感知到了安年的不舒服。
我不知道這所教堂裏麵有什麼秘密,但是我有一種強烈的不安的預感。我隱隱約約能覺察到這預感與圖恩有關,這一刻,我早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我加速了腳步,像一陣風一樣的往裏闖,安年在背後使勁的拉我。我根本已經忽略了安年和喪屍,忽然好像落在夢裏,每一個腳步都是軟的。
甚至聞到了圖恩身上的氣味。幹淨帶著點溫暖,卻可以讓我痛到撕心裂肺。
看見了一個發光的透明的玻璃箱。
裏麵的鳥的眼珠已經快積滿了,在昏暗的禮堂裏發著炙熱的光。
呼吸不自主加快,我的眼睛裏麵都是淚。
在玻璃箱下麵壓的襯衫,V型領,領口繡著精致的黑色花紋。那分明是2000年前,我生日時,圖恩送我的禮物。我記得我掛在我們房間靠門的那個櫥櫃裏,反複看了很多遍,就是沒舍得穿。
安年追過來,喉嚨裏發出嘶嘶啞啞的聲音。我知道他一定在說:安準,你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