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士兵臉色發白的看著他。身後的門就在這時候被打開了。
邵昕棠優雅的打了個哈欠,昨晚他熬夜寫稿,還沒睡多久就被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吵醒了。
“邵叔叔!”於一博激動的看著印象中,除了頭發外,一點兒也沒變的邵昕棠,激動的呼喚著。
邵昕棠看著印象中的肉滾滾的小豆丁一下子變成了纖長玉立的少年,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邵昕棠激動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兒於一博,邁出來一大步,把孩子擁在懷裏,激動的說:“怎麼一下子長這麼大了,我都不認識了。”
兩個士兵看了一眼邵昕棠踏出的那踏出的一大步,非常默契的緩緩抬起頭來注視著前方,就當沒看見吧……
聶健安看到他幹爹一副過的很好的樣子,身上也沒有傷,鬆了一口氣,就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他們重聚的欣喜場麵。
“當然了,你們這一走就是六年,我小哥哥也長這麼大了嘛!”於一博激動的說著。
“行了,別在外麵坐著了,進來。”邵昕棠和於一博分開,側過身子讓出門口,衝兩個人說道。
兩個身肩重任的士兵正不知道怎麼阻攔,就聽邵昕棠笑著說道:“麻煩告訴廚房準備些甜點來吧。”
兩個士兵徹底石化。
三個人進了屋子,邵昕棠讓他們兩個坐在沙發上。剛坐下,聶健安就突然正色的開口說道:“幹爹,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於一博的笑容僵在臉上,緊張的看著邵昕棠。
“暫時應該回去了。”邵昕棠親手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臉色平和的說道:“健安你自己在家住著也沒意思,要不跟一博他父親說一聲,你也搬過來住吧。”
“幹爹!”聶健安霍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差點兒打翻麵前的茶杯,他失控的大聲叫著。
“怎麼了?”邵昕棠嚇了一跳,說道:“怎麼這麼大了還毛毛躁躁的,讓一博看笑話。”
於一博緊張的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觀察他們兩個。
“坐下,讓一博跟咱們說說他們這六年的事兒。”邵昕棠笑著說道,不去看聶健安激動的神情。
幾個人聊了小半天兒,聊的都是這六年來事情,開心事兒,不開心的也變著法聊成開心的。邵昕棠靜靜的聽著於一博說他父親當年知道他離開後,怎麼發瘋了一樣,怎樣拖著還沒好的腿傷非要親自去找人,怎樣整整一年都沒笑過,怎樣把幾百個人的司令府弄得像是個墳墓一樣,沒有人敢大聲喘氣……
又聊了這些年東北淪陷後,他父親怎麼帶著大隊的人馬從東北撤離,邊走邊打,上麵因此曾一度不給錢,不給軍糧,他父親一個人頂著罵名,還跟鬼子作鬥爭,這些年軍隊也是大大不如以前,現在退居在長江以南的一處平原,幾萬的軍隊都駐紮在那兒,那兒是他們的老巢。這次來上海,是因為他父親得了他的消息,才不遠萬裏的找來的。
於一博說著,歎了口氣:“多虧父親來了,曾經這樣的事兒發生過很多次,父親全國的探子都在找你們,每一次父親都親自去看看,每次都不是,還有一次中了埋伏,差點兒回不來。這次我和全叔也都不讓他來,上海現在這麼亂,父親真的不宜露麵。不過也多虧了父親堅持,沒聽我們的,要不然還真錯過了,又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找到你們。”
邵昕棠喝了一口已經有些微涼的茶,咽下嗓子眼裏那股子酸澀,低聲問道:“怎麼非要親自來呢,派幾個人不就行了嗎?”
於一博沉吟了一下,才低聲說道:“因為閆叔的事兒,父親現在誰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