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這個在德國土生土長的人能有多少茶道上的修為,宗像禮司自然的接過泡茶的任務。不管如何,能在死後這麼悠閑的喝口茶,對他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水已經煮好,省略了生火煮水的步驟,宗像禮司將裝著點心的碟子推到克勞迪婭·威茲曼麵前,示意她吃一點。

要解釋的人半天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宗像禮司抬眼看過去,年紀絕對不能算小——雖然這點在他們姐弟身上都完全沒有體現——的人已經慢條斯理的解決了那一碟子點心,盯著宗像禮司的手。

“是你讓無色殺的十束多多良?”

宗像禮司冷不丁的提問讓克勞迪婭愣了下,他的語氣裏沒什麼特別的感情,但她知道他沒有心裏絕對沒有這麼平靜。

一手拄著下巴靠在桌子上,克勞迪婭眼神挪揄的看著宗像禮司:“你很在意這件事?”

宗像禮司不自在的皺了下眉,“那是自然的不是麼?我正是為此審判你而來。”

“哦……”克勞迪婭笑嘻嘻的拖長了尾音,“不是因為赤王?”那邊宗像禮司已經托著茶碗將茶遞到克勞迪婭跟前。克勞迪婭不介意宗像禮司的逃避心理,接過茶碗嚐了口,苦的直皺眉頭。剛才本身就不怎麼甜的點心留在嘴裏的味道早就被衝散了,而且一反差讓苦味更明顯。

“……好茶。”克萊迪亞麵容糾結的衝宗像禮司禮貌的點點頭,放下茶碗後又吃了一大盤的點心才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到正事,她的神色也變得正經起來,還有點不太明顯的對人類的悲哀:“比你想象的更早,我在上一任赤王的達克摩斯之劍墜落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進行這一切。”

那是一場慘劇,無數的人因此而死去,直到現在劍墜落的那片土地上依然滿目蒼夷。

作者有話要說:

☆、章二八

章二八

“人類要控製達克摩斯之劍的力量是很難的,比起另外的六個王者,赤王的力量本身就有著無盡的狂躁,每時每刻的誘惑著赤王去毀滅點什麼。”宗像禮司直到這個赤王並不是單單指周防尊,“赤王隻能用自己的人性去抵抗,兩者在他體內爭鬥,自然他的劍也容易不穩定,大概從成為赤王的那一刻開始,直至死去,赤王都不可能有一瞬間的安寧吧……”

宗像禮司低下眉眼,掩飾著眼裏的情緒,熟識宗像禮司的人都知道,這個是他難過的表現。

原來你背負的比我想象的更多,周防。

宗像禮司有一瞬間後悔自己的決定,讓他經曆一次自己曾經曆過的痛苦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在想不應該將自己曾經曆過的痛苦加諸於赤王身上?”克勞迪婭一針見血的提出來,語氣淡淡的,“如果你沒有來的話,那我做的一切不久白費了?”

宗像禮司忽的抬起頭盯著克勞迪婭,眼神銳利。

克勞迪婭表情沒一絲鬆動,語氣也毫無波瀾:“我為三輪一言留下預言,選擇一乘寺清明成為新任無色之王,賦予他奪取的力量,由十束多多良的死將你們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將周防尊的靈魂留在你的身邊,用你們的羈絆讓他從後悔中得到活下去的欲望,十束多多良的死是必要的犧牲……這一點,你應該懂的。”

宗像禮司眼裏閃過一絲傷痛,沒錯,他的確懂,因為在他剛成為青王的時候,為了讓Scepter4的人明白他們的力量包含的意義,他也使用過這個方法,在一個新人身上。唯一的區別是克勞迪婭是自己去創造了這個悲劇,而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已知的後果產生而已,兩者沒什麼差別。

“我的目的隻有一個,要想讓初代赤王的悲劇不再發生,隻有讓赤王收服達克摩斯之劍,這是保證那樣的悲劇不再發生的唯一途徑。”

宗像禮司緊緊抿著唇,神色複雜。

克勞迪婭說,如果他不來,前麵的一切都白費了,那麼……

他的死也是必要的。

“我是該為我在周防心裏的地位感到欣慰,還是該為我存在的意義感到悲哀?”宗像禮司勾起嘴角涼涼的笑。

他跟十束多多良一樣,都是為了讓周防尊強大起來而存在的棋子,前者是為了加劇他的死亡,而後者是用來讓他重生,宗像禮司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裏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當然,即使如此他依然是被選中的青王,這點還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