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是舉止溫柔的良妃也會像個孩子一般坐在地上捶地大哭。她哭的傷心,頭上的簪子都要掉下來。徽之的哭聲惹來了服侍的人,柳承恩趁著逸雲進來之前壓低聲音說:“娘娘,八阿哥雖然淘氣可是到底是小孩子,你不要這麼著著急上火的,看仔細嚇著了他們。”

聽見八阿哥三個字,徽之才找回一點理智。這個是逸雲已經進來了,徽之已經坐在椅子上擦眼淚,柳承恩則是低聲的勸著徽之:“八阿哥不過是貪玩,娘娘不要動氣!”逸雲和青萍她們知道一定是八阿哥淘氣了,不肯好好念書惹得娘娘傷心了。

“我是相信你才把八阿哥全權交付給你,今後小八不好好念書寫字,你就打!不能留情!”徽之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的拍桌子。柳承恩對著進來的奴才們做個手勢,逸雲也不敢再說話,悄悄地帶著人出去了。

柳承恩側耳聽了一會,才說:“娘娘放心,外麵沒人了。奴才學過一點周易,不如幫著娘娘開解下。還請娘娘出個字。”

徽之看著柳承恩,心情神器的平靜下來,她無奈的苦笑下,隨口說個槐字。柳承恩低頭想想,到了窗下的桌子邊上用大大的寫了個槐字,指點著說:“這邊是個木,木已成舟,往事不可追。這邊是個鬼,隻怕娘娘遇到了小人的要脅。有人拿著以前的舊事來威脅娘娘不成?”

你既然知道何必要滾故弄玄虛。在山西遇見的那個人是我以前鄰居——徽之沒說完就被柳承恩接過話頭:“方家是江南的名家,他們家的大公子方承觀也是杭州城有名的人物。當年方家的宅子和娘娘家的杭州將軍府就隔著一道牆。這個事情是瞞不住的。娘娘的父親,杭州將軍阿布鼐是個為人坦蕩,平易近人的,杭州的滿漢軍民那個不知道。兩家有交情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娘娘那個時候小,多年之後見到了兒時的玩伴,一時沒認出來也是有的。犯不著藏著掖著。娘娘有什麼顧慮的?”

徽之苦笑下:“說的容易,你可知道——”

“就算是有什麼婚姻之約的,也是個笑話。方家是詩書傳家,娘娘的父親更是朝廷命官,哪能不知道朝廷的法度,就算是真的有了婚姻之約,也不會立刻交換庚帖。不過是個口頭的約定罷了。說句難聽的話,即便是沒後來的事情,娘娘未必就能真的嫁道方家去。”柳承恩一語驚醒夢中人。

徽之眼前豁然開朗,她噌的一下站起來對著;柳承恩深深地一福:“聽君一席話,可是把我從水深火熱裡麵解救出來。多謝先生指點。”

“不敢關心則亂,娘娘如今不是從前了,那個方先生隻是個故人,也僅此而已了。經過了這麼久,人都是會變的。”柳承恩對著徽之一拱手,退出去了。

“娘娘,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還請娘娘準備著去乾清宮了。”柳承恩走了一會,逸雲歡天喜地的跑來報告好消息。

“什麼?這——”怎麼可能?徽之跟著康熙出去一個月,也就是說她獨佔了皇帝一個月的時間,康熙絕對不會回來還依舊召幸徽之,雨露均沾,或者審美疲勞也好,康熙是不會在近期之內叫徽之侍寢的,頂多就是叫她過去說話什麼的。但是這是怎麼了?

看出來徽之的遲疑,逸雲笑著說:“如今皇貴妃病著,宜妃溫僖貴妃和德妃都有了身孕,其餘那些人也怎麼入皇上的眼。皇上這麼惦記著娘娘有什麼不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是不好,是不妙。等著徽之進了皇帝的寢宮,她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康熙好像是有事要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