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心一直躁動不安。每當夜晚躺進被窩裏,他的腦子裏就會出現各種稀奇古怪、怪誕不經的想法。每當臉盆架上的時鍾在滴滴答答地走動,他胡亂散放在地上的衣服浸在如水一般的月光中時,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無法言說的美妙世界。每個夜晚他都會為他暢想的美景圖添色畫彩,直至睡意來臨,讓一個忘卻的擁抱終止他這些生動鮮明的奇思妙想。他的這些幻想暫時為他的想象提供了一個發泄的出口,它們提供了一個令人滿意的線索,表明了現實的非現實性,並向人們承諾世界的基石是牢牢建立在仙女的翅膀上的。
幾個月前,一種對未來懷有無限憧憬的本能促使他前往明尼蘇達州南部,去往路德教會辦的聖奧拉夫學院。他在那待了兩周,一方麵由於學校對他擂響的命運之鼓表現出無情的麻木冷漠,這令他感到很沮喪;另一方麵他不屑於做看門人的活來維持生活。然後他就又輾轉回到了蘇必利爾湖,在他看到丹·科迪駕駛遊艇在沿岸的淺灘放錨的那天,他仍然在找些什麼活兒幹。
科迪那時已經50歲了,是1875年以來每一次淘金熱的幸運兒,從內華達州的銀礦礦場到育空的金礦礦場都能見到他的影子。在蒙大拿做的銅礦生意讓他賺了好幾百萬,自此,他的身體雖然依然強健,腦子卻開始糊塗;並且,很多女人察覺到這一點,試圖把他的錢弄到手。有個名叫埃拉·凱的女記者,抓住他的弱點,扮演了德曼特農夫人的角色,慫恿他駕遊艇出海。她耍的這一點也不光彩的花招成了1902年雜誌報紙浮誇報道的新聞。他已經沿岸航行五年了,中途受到沿岸居民的熱情招待,當他抵達“少女灣”時,他成了蓋茨比命運的轉折點。
對於年輕的蓋茨比來說,當他兩手支在船槳上,抬頭望著有欄杆圍著的甲板時,那艘遊艇成了世上所有美麗和魅惑之物的象征。我猜他當時正衝著科迪笑——他很可能已經發現了當他示以微笑時,人們就很喜歡他。不管怎樣,科迪還是問了他一些問題(其中一個引出了新名字的由來),發現他是個頭腦敏捷、充滿抱負雄心的年輕人。幾天之後他就把他帶到了德魯斯,給他買了一件藍色外套、六條白帆布褲子和一頂遊艇帽。當托洛美號起程前往西印度群島和巴巴平海岸時,蓋茨比也隨之離開了。
他以一種不太明確的私人身份受雇於科迪,與科迪在一起時,他先後幹過乘務員、助手、船長、秘書甚至是獄卒的工作——因為丹·科迪還是很清醒地知道當自己喝醉時什麼奢侈無度的傻事都幹得出來,所以為了預防為此事付出太高代價,他越來越信任蓋茨比。這樣的安排持續了五年,在這期間,這艘船環繞美洲大陸航行了三次。這種情況原本會無止境地持續下去,直到有天晚上埃拉·凱在波士頓上了船,一周以後,丹·科迪就人事不省地撒手人寰了。
但是他的心一直躁動不安。每當夜晚躺進被窩裏,他的腦子裏就會出現各種稀奇古怪、怪誕不經的想法。每當臉盆架上的時鍾在滴滴答答地走動,他胡亂散放在地上的衣服浸在如水一般的月光中時,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無法言說的美妙世界。每個夜晚他都會為他暢想的美景圖添色畫彩,直至睡意來臨,讓一個忘卻的擁抱終止他這些生動鮮明的奇思妙想。他的這些幻想暫時為他的想象提供了一個發泄的出口,它們提供了一個令人滿意的線索,表明了現實的非現實性,並向人們承諾世界的基石是牢牢建立在仙女的翅膀上的。
幾個月前,一種對未來懷有無限憧憬的本能促使他前往明尼蘇達州南部,去往路德教會辦的聖奧拉夫學院。他在那待了兩周,一方麵由於學校對他擂響的命運之鼓表現出無情的麻木冷漠,這令他感到很沮喪;另一方麵他不屑於做看門人的活來維持生活。然後他就又輾轉回到了蘇必利爾湖,在他看到丹·科迪駕駛遊艇在沿岸的淺灘放錨的那天,他仍然在找些什麼活兒幹。
科迪那時已經50歲了,是1875年以來每一次淘金熱的幸運兒,從內華達州的銀礦礦場到育空的金礦礦場都能見到他的影子。在蒙大拿做的銅礦生意讓他賺了好幾百萬,自此,他的身體雖然依然強健,腦子卻開始糊塗;並且,很多女人察覺到這一點,試圖把他的錢弄到手。有個名叫埃拉·凱的女記者,抓住他的弱點,扮演了德曼特農夫人的角色,慫恿他駕遊艇出海。她耍的這一點也不光彩的花招成了1902年雜誌報紙浮誇報道的新聞。他已經沿岸航行五年了,中途受到沿岸居民的熱情招待,當他抵達“少女灣”時,他成了蓋茨比命運的轉折點。
對於年輕的蓋茨比來說,當他兩手支在船槳上,抬頭望著有欄杆圍著的甲板時,那艘遊艇成了世上所有美麗和魅惑之物的象征。我猜他當時正衝著科迪笑——他很可能已經發現了當他示以微笑時,人們就很喜歡他。不管怎樣,科迪還是問了他一些問題(其中一個引出了新名字的由來),發現他是個頭腦敏捷、充滿抱負雄心的年輕人。幾天之後他就把他帶到了德魯斯,給他買了一件藍色外套、六條白帆布褲子和一頂遊艇帽。當托洛美號起程前往西印度群島和巴巴平海岸時,蓋茨比也隨之離開了。
他以一種不太明確的私人身份受雇於科迪,與科迪在一起時,他先後幹過乘務員、助手、船長、秘書甚至是獄卒的工作——因為丹·科迪還是很清醒地知道當自己喝醉時什麼奢侈無度的傻事都幹得出來,所以為了預防為此事付出太高代價,他越來越信任蓋茨比。這樣的安排持續了五年,在這期間,這艘船環繞美洲大陸航行了三次。這種情況原本會無止境地持續下去,直到有天晚上埃拉·凱在波士頓上了船,一周以後,丹·科迪就人事不省地撒手人寰了。
我還記得他那副掛在蓋茨比臥室的肖像,那是個頭發灰白、麵色紅潤的老人,麵部表情堅毅而空洞——開拓者中的浪蕩子,在美國社會生活的某個階段把西部邊疆的妓院和酒吧的那種野蠻放蕩帶到了東部海岸。可能是間接地由於科迪的緣故,蓋茨比滴酒不沾。有時在狂歡的派對期間,女人們把香檳揉擦進他的頭發裏麵,他自己則養成了不近酒水的習慣。
從科迪那兒他能繼承到一筆錢——兩萬五千美元的遺產,但他最終沒得到,這筆巨款被完整無缺地收入埃拉·凱的口袋裏,他從來沒弄明白人家是通過怎樣的法律手段來對付他的,留給他的隻是獨特卻又恰當的教育:傑伊·蓋茨比的模糊的輪廓開始變得清晰起來,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