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剛說得話魯莽了,本來是她們管閒事,他們的錯,而今卻落得我們不是了。”尤氏埋怨道。

“我哪知道那老婆子油嘴滑舌。”賈珍氣急敗壞道。

“會不會因此把人得罪了?太妃那邊計較怎麼辦?”尤氏有些怕。

宋婆子進門,傳晏良的話,引賈珍去書房。尤氏因此更忐忑了。

不大會兒,宋婆子回來,“老爺讓大奶奶近幾日不要和榮府、南安郡王府走動。”

尤氏正琢磨怎麼去道歉挽救剛才的局麵,聽這話有點蒙了。見宋婆子字字清楚,眼巴巴盯著自己,尤氏忽然有些清明了。

讓他們不和榮府走動,老爺定然不喜南安太妃她們多管閒事,而她和大爺的做法剛好合了老爺的心思……

尤氏突然有點後怕起來,老爺這是算好了她和大爺有此一舉?還好這次她和大爺的自作主張是遂了老爺的心思,若不是,他們夫妻倆有得苦難受了。

書房內,賈珍縮脖子站在桌案前,靜悄悄地等著他父親寫完字。

晏良著一身石青色寧綢直裰,筆直地身軀微微前傾,落筆瀟灑。光線透過紙窗打在他半垂的眼眸上,竟將濃密的睫毛映出影來,邃人的眸子再配以挺拔的鼻、精緻的眉,好看至極。

賈珍心中不禁暗歎父親果真品貌非凡,自己是個男人都快有嫁給他的心思了。但父親的好看不是那些油頭粉麵的英俊後生的稚嫩,是其渾身散發的成熟且雅致的氣派,叫人禁不住心生敬仰親近之意。偏偏他麵冷心冷,又猶若遠在天頂的寒月,讓人無法靠太近。

所謂吃不到碰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父親就是這類,絕對是他那般年紀的男人們紀少有的。

賈珍有這樣派頭的父親,他自然驕傲。隻是他就納悶了,前幾年他怎就不見父親有這般氣派,明明樣貌未變……

“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晏良放下筆,抬頭看賈珍竟是一臉茫然的看自己,微微蹙眉,“博學約取,方能厚積薄發。讀書做學生,不論你多大年紀,也沒人笑話,為父是為你好。”

賈珍乖乖點頭。

“以後切莫裝病蹺課了,今日念你有功,便不罰你了。”

賈珍打個激靈,趕忙給晏良賠罪。看來他以後不能在老爺眼皮子底下有小動作,老爺那眼睛跟孫猴子有一拚。

出了門,賈珍和尤氏匯合,夫妻倆都後怕一通。

晏良對賈珍這個兒子是有諸多無奈的,大了定性太久,要一一改掉他的臭毛病實屬比登天還難,好在他還算曉得做表麵功夫,目前隻要他不惹事便是好事。至於其它的,隻能慢慢來吧。

教誨賈珍的事兒,就按照老辦法來,當下晏良還有更該關注的事要坐,便是今秋擔任主考官一事。看起來是好事,有些權力,卻也有樹大招風的危險,多少人盯著,更有一些嫉妒不服氣的等著看他笑話或是使絆子。所以,一切行事必要謹慎,而秋試最重中之重的自然是考題,切記要避免從這件上鬧出醜事,不然他真會落得最大的笑柄。

歷年來禮部主管科舉考試,有固定的出題流程,但這次出題官是晏良親自在禮部和翰林院選拔,不同於往年的慣例。他擔任此本非議頗多,加之此舉,自然引來更多人的議論,更有甚者參本到皇帝跟前,說他不堪重任。

皇帝也覺得晏良選人的方法草率,問他:“愛卿可有何解釋?”

晏良:“回皇上,沒有。”

“臣覺得此次科考還是該任用老人,熟能出巧,方能老練的選拔出適合朝廷的人才。畢竟這是科舉大事,三年一次,由不得給人機會犯錯,那些考生若被耽誤了就要再等三年!這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