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哭起來,她這些年在甯府從來就沒容易過。吃穿是不愁,但她在自己丈夫跟前就從來沒有抬起頭來,也沒有正經說話的份兒。現在是漸漸往好了變,偏偏娘家一個繼母來給她拖後腿。

“好了,我的錯,我的錯,我以後絕不會再隨便來寧府給你丟臉。”尤老娘聽說尤氏這般不容易,心也酸。她嫁漢兩次,最懂得這女人做媳婦兒的不容易。雖說尤氏不是她養大的,可到底有兩年母女情分,況且尤氏對她們也算是夠照顧的了。

尤老娘這回徹底絕了心思,當著尤氏的麵兒,再狠狠發一遍毒誓。她真是被豬油蒙了眼,心存妄想,這次丟了這麼大的臉,以後絕不會再有了。

尤氏打發走尤老娘,還不放心,趁著給賈珍端補湯的工夫,求他幫自己探一探口風。

賈珍嗤笑:“你繼母可真是心大膽子肥,我可不行,沒這魄力。而今我能抱住自己這條小命就阿彌陀佛了,誰也管不了。”

“你……”尤氏氣得沒話說,轉身就走。

賈珍癟了下嘴,方意識到自己話說得有點絕了,忙拉著她哄著。見不行,才勉強答應去了福祿堂。

恰逢晏良正在屋內和袁漢宰小酌聊天,見他來了,晏良便半開玩笑對袁漢宰道:“便正好,今兒個就當著你這位先生的麵兒,我看看他進步多少。”

袁漢宰極有自通道:“隨你考,好好看看!”說罷就叫賈珍練一套他這個月教給他的拳法。

賈珍無奈,顛顛跑去換了身衣服,就在福祿堂的前院握拳踢腿揮舞起來。

“腳力不足,動作有些浮誇,更多時候是做做樣子罷了,簡單說,花拳繡腿。”晏良點評道。

袁漢宰驚訝地對晏良豎大拇指:“厲害,一眼就看出問題了。哈哈哈……這個月教的複雜點,他學得是有點吃力,但上個月那個練得還算好。”

袁漢宰轉頭狠狠瞪一眼賈珍,意思他必須努力了。

賈珍抹了抹頭上的汗,紮穩馬步,又來一套。

“不錯,可見他不笨,你好好教。”晏良笑了下,轉而對袁漢宰囑咐。

賈珍本來聽前半句話有點高興,到後半句徹底成了打蔫的茄子。他這個爹他算是看透了,自己得罪不起也玩不過,但想想下半輩子要在禁欲中度過,賈珍的心就在哭泣,悲傷至極。

“對了,你來有什麼事?”晏良問賈珍。

賈珍看眼袁漢宰,知曉這時機不合適,嘻嘻賠笑,“您先和先生吃酒,兒子這等小事兒不提也罷。”

晏良立刻在心裡猜出是什麼回事,對賈珍道:“和你媳婦兒說,今兒個守在竹林外的那兩個婆子不中用。”

賈珍心裡咯一下,忙假笑著應承,熱著臉匆匆告退,回去就把尤氏罵了一通。叫她什麼也別打聽了,知道的越多隻怕他們夫妻‘死’得越快。

又過了兩日,晏良出門,碰見一老者在路邊暈倒。晏良下車攙扶,叫人弄了茶水給老者喝。老者醒來說餓,晏良就帶他去了廣源樓用飯。晏良隻是出於做善事的目的去幫老者,不圖其它,完事兒就走了去辦自己的事。結果傍晚的時候,廣源樓掌櫃打發人特意送來一本書,說事老者為了感恩特意給他留下的。

晏良拿起書翻開兩眼,一驚,忙問那傳話的小廝可知老者的名字,小廝搖頭。

“去問你們掌櫃。”

片刻後,廣源樓苟掌櫃親自到場,仔細說了經過。老者不過是吃完飯後就留書走人,至於名字卻是一個字兒都沒留下。

“老爺,出了什麼事兒麼?”苟掌櫃問。

“這是張曦的孤本。”晏良端詳手裡的書,琢磨自己哪兒來的好運氣。

“張曦?”苟掌櫃眼睛頓時亮了,樂嗬嗬地替老爺高興,“那可是價值連城寶貝,恭喜老爺!這就叫好人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