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斐栝等人走了,就有點兒腿軟站不住,忙伸手扶住了身邊的桌子。
大家都跟著緩了緩神兒,方鬆一口氣。楊斐栝拍拍晏良的肩膀,囑咐他一定要好生聽從齊紳高的吩咐,否則下一個倒楣的隻能是他。
晏良聽他話裡這口氣,似乎別有意味。意欲詢問時,忽聽人咳嗽了一聲,便再沒張嘴。
等楊斐栝走了,才有人跑來跟晏良說,上一任吏部郎中曾經是楊斐栝最器重的屬下,後來就因為齊紳高的一次吩咐,他辦事失職,被直接貶黜到西北養馬去了。
很巧的是晏良就是從養馬的活兒提拔上來的,所以楊斐栝待晏良跟別人總是有些不同,帶著期許,也有盼其成才的嚴厲。楊斐栝這次因為林如海的事情訓他,其實是怕晏良再失職,走前一任的老路,所以想讓晏良避嫌。
晏良知其愛品茶,事後叫人送了兩罐過去,聊表謝意。
楊斐栝第二日把晏良叫到跟前來,又囑咐一通,叫他在齊紳高安排的事情上一定要上心。
“就是不知道他這次是什麼意思,他素來和安王爺交好,你給安王爺選侍衛的時候,要特別留點兒心。”楊斐栝提起齊紳高,臉色就很不好。
晏良點頭應了,其實心中早有數,不論什麼安王康王,一視同仁便是。他儘管做好本職,不叫人挑出錯來,即便是得罪了齊紳高,他也沒辦法找到證據來降自己的罪。更何況齊紳高這個人,並非大家想像的那樣壞。
晏良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把所有待選侍衛的檔案都讀了一遍。到了傍晚放值的時候,有風聲從上麵傳了下來,說是皇帝有意從今年被評定為上等的京外官員們中,提拔一名來京補缺工部侍郎的位置。
一般情況下,工部有兩位侍郎。前年烏敏上任工部侍郎不久後,另一位工部侍郎就獲罪徒刑福建。從這之後,工部侍郎的位置就空缺至今,一直沒有找到有才德的能人擔當此位。這次皇帝有意點選工部侍郎,自然引起吏部眾人的紛紛議論。按照學識資歷來說,當時探花郎林如海是最熱門兒的人選。
晏良聽聞後也不覺得什麼,如常歸家,檢查賈珍賈蓉父子的課業。
賈珍現在是真老實了,不管做什麼,都感覺自己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特別是
當他遇到哪個丫鬟長得比較漂亮,禁不得住多瞅一眼,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整個後背都在發麻。
色字頭上一把刀,賈珍現在切切實實感覺到這把刀的存在。他不敢隨便對女人色了,實在忍不住,他就隻找房裡人發洩。他近來去尤氏房裡的次數明顯比往日增多,弄得尤氏這些天腿腳打轉兒,有些管不住家事了。
這段時間晏良一直檢查賈珍文方麵的課業,今日興起,便叫來教武的先生一起驗收。可惜賈珍除了紮馬步以外,什麼都不會。
晏良手端著茶沒說什麼,但沉默安靜的氣氛逼仄教武的先生上不得不認錯。他承認他後期和賈珍熟識後,有些吃了賈珍的小恩小惠,在授課時對他寬鬆了許多。
“難不得你近來精力這樣旺盛了。”晏良輕瞄一眼賈珍,這廝趕緊知錯的跪下了。那先生垂著頭,也想跪,卻被晏良給阻止了。
“他是我兒子,我終究可以原諒。但你不是,下次教別人的時候記住盡好本職。”
先生走了,賈珍還跪著。
晏良自然不會叫他起身,“你也記住,我就算是原諒你,也是有條件的。”
賈珍晚飯不得吃,一直跪到深夜,放被人攙扶著離開。
次日,晏良正琢磨著該怎麼給賈珍找一個負責任的先生,便在廣源樓後口碰見了袁漢宰。
晏良覺得他好像就是在等自己,看見他下馬車,他人就立馬飛奔過來。
“來這吃飯?”晏良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