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看你也是儀表堂堂,這風高雨大的,一個人在這破屋子裏躺著,你就不寂寞?”
女人伸出還算纖細的手指,在陳長青堅挺有力的胸口,一下一下畫起了圈圈。
陳長青明白了,什麼送水之類的都是假的,敢情這麼個破天、這麼個破地方,他還遇見了個過了氣的特種行業工作者。
這女人的歲數,再過幾年都快趕上看著陳長青長大的梅姨了,他做夢都想不到,如此“高齡”的她,還在第一線奮戰。
“大姐,我再說一遍,天色已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我現在隻想回去睡覺,什麼寂寞不寂寞的,也都跟你沒關係。”
對這種事,陳長青除了反感,沒有第二種情緒,他的聲音也跟著冷淡了下來。
“好吧,既然小兄弟沒有這個意思,那我也就不自作多情了,把你房間裏的水壺給我,我這就回去了。”
女人捋了捋下半截發黃、上半截烏黑、隱約還帶著幾根白發的大波浪,而後朝房間裏的水壺一指。
陳長青取來空了一半的暖瓶,交到女人的手裏後,一句話都沒說,砰的一聲帶了房門。
“天下男人都是一路貨色,跟老娘這裝什麼正經人,看樣子人五人六,說不定早就不行了,呸,銀樣鑞槍頭。”
拎著水壺、剛吃了閉門羹的女人一邊朝樓下走,一邊罵起了閑街,陳長青苦笑,老話說那啥無情,還真不是沒有道理。
腳步聲漸漸消失,被攪和的七葷八素的陳長青,給自己倒了杯新來的開水,隨著咕咚一聲吞咽,門外的小走廊裏,也徹底恢複了寧靜。
午夜時分,陳長青和隔壁的曲碧瑤睡得正香,兩道人影突然悄悄從樓下摸了上來,二人好像腳下長著肉墊的貓,爬上樓梯,竟然沒發出一絲一毫的響動。
“他喝了嗎?”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若是陳長青和曲碧瑤沒睡著,一定會認出這個聲音,正是那個下午極為熱情的女老板。
“放心吧,我親耳聽到他倒水、又把水喝下去的動靜。”
這回說話的,則是那個問陳長青,是不是很寂寞的特種工作者,她伸手指了指陳長青的房間。
“你聽,你聽這呼嚕打的,都快把房梁震塌了,肯定早就著了咱們的道兒了,能開奔馳大G的,絕對是個有錢的主兒,咱們這小店離關門也差不了多遠了,今晚幹一票,咱姐妹拿上錢、開上他的車,遠走高飛,再也不回這窮的叮當響的破地方了。”
從事特種工作的女人喘了口氣,將聲音壓得更低。
“我估計那車至少能賣個百八十萬,咱兩一人分個四五十萬,夠咱們瀟灑兩年的了。”
老板娘明顯是第一次幹這種事,緊張的不得了。
“那要是被他發現了,可咋辦?”
“發現什麼,你就別瞎琢磨了,我往水裏放了三片安眠藥,死不了人,也夠他好好睡到明天中午的了,到時候咱們姐妹早都沒影了,他一不知道咱們叫啥,二沒有證據,就算他是城裏來的,還能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