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寅明珠微微氣惱，“給你你便不要，你真難伺候。”
林芝音的眼睛終於落到紅衣女子的身上，目光冷冷地瞧著她紅衫披肩，幾枚雪花落在肩上，襯著那張嫵媚的臉——
林芝音忽然冷笑了：“她便是明瀲灩？”
寅明珠挑眉。
鸞少白皺眉不語，她瞥了一眼他，又看向麵前的白衣女子道：“你說什麼？”
“你是他的妻子明瀲灩？”她淡淡挑眉。
“我以為你聰明過人，看人的能力卻如此一般。”寅明珠忽然展顏一笑，目露嫵媚的光華，那樣如玫瑰一樣絢爛極目的酴醾美麗，帶著帝都暖風的熏人，讓人錯覺自己並非置身置身茫茫雪夜，而是來到了春江水暖的煙火長安。
“我不是明瀲灩。”她的笑中看不清裏麵藏著什麼情緒，“你難道不知道還有個寅明珠麼？”
林芝音冷冷一笑：“你這樣問我——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我喜歡他麼？”
她卷袖急退，帶起一陣簌簌落雪——而聲音落下，人已經漸漸遠去：“他日定要拿到何首烏！”她並未回首，隻是運氣輕功，內力送音，而身形漸漸消失在茫茫落下的漫天白雪下。
寅明珠拂落肩上、衣袖上剛剛帶起的雪花，目光望向她消失的方向。
“好俊的功夫。”她嘖嘖稱道，“今日即知她內力深厚，想必是個不凡的人物，而現在親眼所見，才覺得女子有此功夫，真是美極。”
“美極的同時也會傷人。”他將寅明珠擁入披風中，擋住飛雪，“不帶刺的蓮花最美麗。”
她裂唇一笑：“如明瀲灩？”
話一落，腰間一緊，抬頭卻看到鸞少白深深幽幽的眸子。沒等她張口欲問些什麼，便覺得唇間一暖，他俯身吻住了她。
她心生微微疑惑，但麵對他勾魂之吻，她漸漸沉淪，閉眼安神安定。很多人一生下來就是一座孤島。但她現在至少，在這大雪肆虐、月色蒼茫的風雪夜，身邊卻有人在身旁。她擁住他，全心全意地回吻，也擁住滿身溫暖。
*
新曆元月一日，爆竹聲中一歲除。
在帝都乃至所有和平的地方，所有百姓都在慶賀新年；然而在此除舊迎新的年關裏，天朝金色軍隊卻遠渡西嶽康城，準備與柔然正麵交鋒。元月元日，鎮國將軍鸞少白率先抵達康城；元月三日，大軍第一部分也全體到達，紮營康城北郊外。
康城，出乎意料地平靜。
“什麼？！柔然大軍居然不在康城？”
陸遷、左岸商為首的一幹副將在營帳中討論明日的戰事，鸞少白坐在中央沉吟，而端立在最末之位的女子便是寅明珠了。她微微側耳，十分專注地傾聽副將們的討論。大帳內的燈火明滅，跳動的火焰將每個人的臉都照得忽明忽暗。
“鸞將軍，不如我今晚便率一旅精銳前去探查仔細，浩浩二十萬大軍不可能憑空消失！”陸遷咬牙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