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早膳,寅明珠吃得非常不安穩。
老夫人雖說也在早膳的餐桌上,但畢竟沒有多說什麼話——她沒必要那麼不安吧?一上座,先是筷子掉了地,然後彎下身撿筷子的時候,額頭又正正磕到了桌麵——好像,極度心神不寧的模樣。
老夫人也漸漸察覺了,問了一句:“明珠,怎麼好像精神不好?”
寅明珠臉色淡白,目光也是很深沉地盯著茶點,仿佛沒有聽到老夫人的話。
“明珠,老夫人問你話。”鸞少白的目光留在了她蒼白的嘴唇上,淡淡地提醒她——然後,寅明珠才仿若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連忙道歉。
“不好意思,老夫人。”她真的神遊太虛那麼明顯?“可能是昨夜忽然轉涼了,睡不安穩,所以今日有些精神虛浮。”
“昨夜是忽然轉涼了。”老夫人回道,“不過少白不是在你房裏麼?”
明瀲灩一驚,連忙答道:“昨夜少白是在我房裏的……因為孕吐太過難受,所以……”
“這也是情理之中。”老夫人點頭,沒有說什麼,“明珠你也寬容些,畢竟這懷孕的人身體總是經常有些不適的——你沒有經驗你不懂。這樣吧,昨日皇帝送過來的貢品鵝絨毯子,你就拿去保暖。”
“謝謝老夫人。”她好像沒有什麼心思放在和她們客套上——鸞少白隻是淡淡一瞥,便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因為心不在焉,她居然有些忘記了帶上臉上那嫵媚輕浮的笑!
此時的寅明珠蛾眉輕鎖,好像仿佛要發生什麼事情。
早膳過後,明瀲灩和老夫人都回房休息——雖說,明瀲灩的離開是老夫人強製要求的。一般這時候,也是一段空閑期,留來給明瀲灩與鸞少白兩人在早膳後的桌上談些話。
寅明珠今早吃得很慢,所以到了最後,竟隻有他們兩人還在吃。
“你到底怎麼回事了?”鸞少白看到她的神情,立刻補充一句,“不要和我說什麼昨夜更深露重,休息不好——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寅明珠仿佛是目光被燙住了一樣,連忙移開,不敢再與他直視。
最後,仿佛是妥協了,她低低地歎氣道:“將軍,昨晚我看到了西南角的星象——大煞之象,天宮將亂。”
哦?
鸞少白顯然對她的另一個能力更感興趣:“你還會看星象麼?”
這不是重點吧?
“將軍,不要以為我開玩笑!”寅明珠因為他嘴角的弧度而感覺到被羞辱,“將軍,我真的看到了大煞的流星,在西南角隕落了。一時之間,破軍天狼,雙雙隕落——雖是瞬時之事,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天宮不會騙人的話,那麼不久,國家將會麵臨大難!”
“大難指的是什麼?天災?人禍?”鸞少白不再笑。
“若是沒有算錯的話——”寅明珠的指尖捏到發白,“人禍。”
她的目光轉到鸞少白身上,看著身為將軍的丈夫,忽然知道了一整晚的心慌從何而來。他是天朝的鎮國大將軍,若是政治無法解決的問題,那便隻有一個途徑——
付諸武力。
*
八百裏加急快報,累死了七七四十九匹汗血寶馬的一份密報,在今天的早朝上,傳到了皇帝的手中。
“臣大慌,謹報皇上:派兵千萬,西域駐城,外賊反亂,殺我百姓無數!祁連山下,陳屍百萬,均由外賊所殺所辱。請陛下憐我百姓,救我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