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頭七宴(下)(2 / 2)

“是,是,叔父、嬸姆放心,侄孫定當徹查,以後也當盡心為官,監督族人。”韋立德懇切地應道。

“好,你能有此態度,叔父很欣慰。再來我們說說你小兒子北鵬的病。”城隍君有條不紊地說道。

“侄孫近花甲之齡再添此一子,很是疼惜。可是北鵬他自小體弱多病,藥石不斷,還望叔父垂愛!”韋立德俯首道。

“立德,你可還記得周勝嗎?”城隍君問道,見他遲疑不絕,城隍君又繼續說道:“你任工部侍郎的時候,有一個商人周勝,為了能讓你把當年修建東城門的活兒攬給他,十年前趁著你大兒子成親,包了九千九百兩的禮金。婚宴上你一高興便允諾了他。可事後卻將工程給了趙王爺的表外甥。又以那銀子為禮金為由不予退還,周家因此重挫,周勝不久便鬱鬱而終。你可記得此事?”

“侄孫想起來了,當時畏於趙王權勢,又覺得退回禮金顏麵有失,便,便...是侄孫失德,若有因果報應也應該報應在侄孫身上,小兒無辜阿~”韋立德啜泣道。

“你也知道有因果報應。那周勝死後,怨氣難平,再次投胎,便投胎到了你家,也就是你兒韋北鵬。”城隍君的語氣波瀾不驚,而韋立德卻立時震驚不已。

“你在他身上花的錢,都是他討要的債務,討完這九千九百兩他就會走,算算也就在七日之後。”城隍君繼續說道。

“叔父,您說的‘走’的意思是?”韋立德震驚之餘問道。

“過世。”城隍君簡潔吐出兩個字。

“我的兒——”韋立德聞言不禁慟哭,問道:“若,若是侄孫不再為他花一分錢,他是否能多活,多活幾年呢?”

“我知你愛子情深,但你若真為他好,還是順應因果,讓他早日了卻怨念,繼續輪回。”城隍君稍勸道。

“......是。”韋立德嗚咽道。

“好,回去吧。”城隍君略一抬手,韋立德的魂魄便歸了位,含淚蘇醒。

“你有什麼想跟阿符說的,我也可喚他魂魄出來與你相見。”城隍君不再理會眾人,轉過頭對阿川問道。

阿川在旁靜靜聽了城隍叔侄的對話下來,再看了院中的少年一眼,搖搖頭說道:“如今他也有了好的安置,我也算遵守了諾言,了卻牽掛。姐弟緣分已盡,沒必要再多留戀糾纏。”

“好,那便走吧。”城隍君也不多勸。

兩人徑直走出院門,漸漸遠離喧鬧。鬆柏道上,一前一後,此時已月滿中天,月光灑在城隍君的頭發、肩上,阿川看著這月光下的挺闊背影,竟覺得散發著一分溫柔之感。

“大人。”背後的女子忽然開口喚道。

“嗯?”城隍君應了一句,想這女子大概是要說一些感謝的話吧。

“鬼差會做夢嗎?”

額,這女子心思跳躍,真是不易猜透,城隍君一臉豎線,還是為其釋疑道:“會,極少,不過夢見的都是生前的一些片段,夢起來情感已淡,因為鬼差的七魄不似凡人。”

“哦,難怪夢裏覺得是自己,又覺得是看別人。”阿川喃喃應道。

“夢見什麼了?”城隍君轉身問道,不知是否還是因為月光暈染,他竟眉眼也是溫柔如水。

“沒什麼...似乎就是一群人在說話...”阿川避開城隍君的眼神說道,忽然袖中掉下一包東西。

“這是什麼?”

“......糕點,我覺得不錯走時就帶了一些。”某女坦蕩交待道。

“也不知是誰,之前臉皮薄得不行,怎麼,這會兒又‘吃不了兜著走了’?”城隍君打趣道。

“大人您給韋丞相指點那麼多,我們又吃又拿的也自然就好意思了。”某女依舊一臉淡定坦蕩。

“我們?”

“嗯,我這是為您、也是為我。這些糕點我是拿給高顏和還有師父吃的。既顯得您體恤下屬,省得他們回頭編排您偏私,也讓我可以順道答謝他們前幾日對我的記掛照顧。”某女一本正經解釋道。

“似乎也在理......你拿什麼包的糕點。”

“就是您侄孫燒給我們的紙錢,我抽了幾張大的黃紙。”

“......哦,願他倆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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