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女兒的病不能再拖了。最多一個禮拜,再交不上五十萬醫藥費,恐怕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醫生冰冷的話語宛如利刃,刺進林子軒心頭。

他死死盯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林可欣,眼泛熱淚。

她才八歲,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她不能死!

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自從五年前收養她的時候,自己就曾發誓一定會好好待她,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隻可惜,生活跟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父親一夜破產不知所蹤,母親抑鬱成疾、含恨而終,留下從小衣食無憂的他經受生活無情的摧殘。為了躲避父親的債主,隻能逃離故土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南江市。

最終不得不委身柳家,成了他們給患病女兒衝喜的上門女婿。這一切,隻為了能讓女兒吃上一口飽飯。

可誰曾想,一年前女兒突然染上重病。他拚盡全力沒日沒夜的幹著他身體根本難以承受的苦力活,但微薄收入卻根本無法維持女兒醫藥費。

他曾不止一次的苦苦哀求,可柳家非但置之不理,還揚言要把他們父女二人趕出柳家。

“五十萬,讓我去哪裏找呀!”

“是爸爸沒用,爸爸對不起你。不過可欣你放心,不管用什麼辦法,爸爸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林子軒緊握雙拳,憤怒、自責、無可奈何,卻又不甘心就這麼向命運屈服。

輕輕摸了摸女兒的額頭之後,他默然轉身,走出病房。

掏出手機翻看了一遍通訊錄,才想起來,這上麵所有人他都已經求過不止一次。但換來的卻是嶽父的白眼,嶽母的怒斥。妻子柳飛雪曾動過幫他的念頭,卻也被父母無情阻止。

最終,隻有一個算不上朋友的熟人看他可憐,像打發叫花子一樣的塞給他一百塊,並迅速把他推出了門外。

“嶽父,醫生說可欣的病不能再拖,否則她就沒命了......”

“她有命沒命關我屁事?她是你女兒,又不是我們柳家的孩子。要怪,就怪你自己是個沒本事的廢物吧!”

猶豫許久後,林子軒硬著頭皮撥通了嶽父柳鴻升的電話,可得到的卻是直截了當的拒絕,以及毫不留情的羞辱。

林子軒咬牙切齒,還想繼續哀求,但電話裏已經傳來了一陣“嘟嘟”聲。

他不死心,旋即離開醫院,一路狂奔趕到丈母娘陳英平日裏打牌的棋牌室。

“死廢物,你跑這兒來做什麼?”看到林子軒,陳英頓時一臉厭惡。

“媽,我求求您了,您就借我五十萬給女兒看病吧!我林子軒,這輩子就算是做豬做狗也會報答您的恩情的。”林子軒“撲通”一下,直接跪倒在陳英麵前。

這一下,頓時引來了整個棋牌室所有人的注意。

“去去去,你個喪氣貨掃把星,少在這兒影響老娘打牌。張嘴就是五十萬,你當我們柳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你怎麼不去搶了,死廢物。滾滾滾,趕緊滾!”

陳英一邊咒罵,一邊不顧形象的把林子軒推倒在地。

當年之所以讓這個一無是處還帶著個小女孩的男人入贅自己家,無非是因為女兒柳飛雪身患怪病需要找人衝喜,而且在所有願意的人中,林子軒是皮相最好的。

半年前柳飛雪怪病突然痊愈,他們家早就動了把林子軒父女趕走的念頭,隻是柳飛雪顧及情麵死活不肯才一直拖到現在。

失魂落魄的林子軒不再自找沒趣,直接起身離開了棋牌室。

半個小時後,他抵達柳氏集團樓下大廳。

柳飛雪接到電話迅速下樓,“林子軒,你怎麼跑到公司來了?”

她左顧右盼,似乎擔心別人看到自己和林子軒在一起。此時,她身穿黑色工作製服,優美的身姿被勾勒得淋漓盡致。標準的鵝蛋臉上五官精致、皮膚白能稱得上絕色美人。

“飛雪,我本不想來找你的,可是現在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醫生說如果再交不上錢,可欣她就要沒命了!”

林子軒微微低頭,低聲下氣。

“不好意思,可欣的事我很遺憾,但是我真的無能為力。”柳飛雪秀眉微蹙,一口拒絕。

“飛雪,算我求你了。你們不是一直都想趕我走嗎,隻要你給我五十萬,我馬上就滾出柳家,不用你們趕!”

林子軒一把拉住柳飛雪的手,語氣變得更加卑微。為了救女兒,他早已舍棄了所謂的尊嚴。作為男人,這大概是他最後的底線。

“林子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柳飛雪秀眉緊蹙,麵露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