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阿嫤這麼傷心的模樣,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她早已跟著那蕭流音跳下了仙之崖了,隻要晚一步,就一步……
他不敢想象,可是看見她哭得肝腸寸斷,求著自己放開她,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究竟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他為什麼要告訴蕭流音,說阿嫤心裏的那個人一直是師傅,為什麼要告訴他,師傅對於阿嫤有多麼的重要?
“阿琰,我沒有,我從未生過你的氣,即使……即使是你攔著我的那一次,我也沒有。”白嫤的聲音有些黯然,可是臉上還是淺淺的笑,那盈盈似水的眼眸,比夜色中的那抹月光更為誘人。
“那你為什麼不想見我?阿嫤,我現在是你唯一的親人……”
“不要說了!”白嫤道:“我還有師傅,我還有……”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情,然後將長袖下的素手抬起,那掌心之中,赫然是一塊瑩白剔透的玉佩。
“……我還有流音。”聲音很低,尾音被吹散在清冷的夜風之中,隱隱約約。
她要和她的流音,一生白首不相離。
白琰一頓,然後心中苦澀,算了吧。如今她的模樣,可是比那次好了許多,那一次,她簡直是瘋了,雙目赤紅的往崖下跳,可是,跳下仙之崖,隻要一瞬間,就神形俱焚。
蕭流音的灰飛煙滅,是他們親眼目睹的,這個時間,再也沒有這個人了,可是她真的不願再提醒他的這個小師妹。
那日她傷心欲絕的模樣,一直在自己的心頭縈繞,他緊緊的抱著她,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懈,她就又做傻事。
她說:阿琰,我愛他,我愛流音。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從頭到尾,自己都錯了。蕭流音不是師傅的替身,至少在阿嫤的心裏,師傅是師傅,蕭流音也隻是蕭流音。
或許曾經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師妹,心裏偷偷的裝著那謫仙般的師傅,可是情根已除,這段情,也就生生掐斷了。
那之後,她遇上蕭流音,喜歡上蕭流音,也隻是純粹的男女之情,和師傅沒有半絲關係。是自己低估了蕭流音,高估了阿嫤。
這般一個溫柔似水的男子,怎麼能讓阿嫤不動心呢?
但是今日告訴她這件事,她應該會開心吧。
“此番來看你,我還帶來一個消息,或許你聽了,會開心。”白琰淡淡道,然後唇角輕輕一勾,伸手親昵的撫著白嫤的發頂,道:“我幾日前見過魔尊夙鸞,她說,蕭流音是師傅的一抹魂魄。”
白嫤一頓,然後愣愣的望著白琰,然後喃喃道:“你……你是說……”
“那日蕭流音自毀神身,其中的原因,並不是隻有為了替你解攝魂術。其實,還有兩個原因,一個我早已知道,還有一個,就是因為他想讓師傅回到你的身邊。”
白琰的話語如同羽毛一般輕輕的飄落在自己的心湖,可是,卻似千斤重一般,直直的砸了下來,讓她猝不及防,一陣一陣的抽痛起來。
“……他就是傻。”
他總是什麼都不告訴自己,默默的做好決定,讓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可是他不知道怎樣才是真的對自己好,這個蕭流音,實在是讓她無計可施。
“如今蕭流音在三千年前跳下仙之崖,可是那時他已經成神,他用神的力量為你,解除你斂魂術的天劫。這就隻最主要的原因,但是,他將最後一抹魂魄送入了師傅的體內,阿嫤,如今的師傅,他也就是你的蕭流音。”
雪傾涯是隻剩一抹魂,那邊是蕭流音,如今魂魄歸體,那麼蕭流音自然成雪傾涯。
“那……那他會記得我嗎?”他會記得蕭流音與阿嫤的一段情嗎?還是,從此以後,他的記憶裏,隻是雪傾涯和白嫤的一切。
“阿嫤,我不知道,但是我隻想告訴你,有了這一抹魂,他有可能會醒來。”
雪傾涯本就是修煉了萬年,體內的靈力驚人,如今有了其中的一抹魂,那靈力自然會源源不斷的細數灌溉那魂魄,終有一天,他會醒來。
差的隻是時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