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樂,你放心,這事,權家回給你一個交代的,少野回來!”說話的是權父,但是說出這話,天樂知道不過是應付,不過是場麵話而已,像她這樣的,要家世沒有家世,要撐腰的沒有撐腰的,有什麼好要交代的呢!
譏諷的一笑,天樂答,“不必了,父親,我沒關係,少野他……”他怎麼樣?與我無關,這話要是以前,她絕對說的出口,可是如今在說了愛他之後,還要怎麼說出口,可是如今,她不止是身丟了,人也丟了,他這般讓她難受,她能怎麼反抗!
笑笑,而後,朝眾人鞠了一躬,天樂朗朗蹌蹌的朝外麵走,起先還努力控製步伐,慢慢的走,到後來實在是受不住身後那些目光了,她開始狂奔起來。
九月,天氣不是熱不是涼,可怎麼在她奔出帝豪這一刻,突然就下雨了呢?這是為什麼呢?
但下雨也未嚐不好呢,至少,沒有誰能看得到她的孤單她的狼狽,以及她的眼淚!
走在雨裏,天樂邊哭邊笑,那笑容苦澀的讓人不忍心直視,的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但是總歸會有這麼一天的,顧念總會有出現的這一天的。
隻不過天樂覺得可笑的是,對於權少野,她現在才頓然醒悟,她對他是一點兒都不了解。
隻聽聞別人說他是名滿帝都的豔少,卻忘了知曉他也有深情之時,隻不過那深情不是對她。
腦海裏閃過兩個人相處的一幕幕,從烏龍的開始,到之後平和的相處,在到兩個人感情的升溫,以及雲南的旅遊的那些記憶,翻滾著絞痛著,無法平息。
有沒有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
那個女人是誰,權少野到底是怎麼想的!
到現在,天樂還是不願相信剛剛在眼前發生的一幕,她自欺欺人的想,那不過是一個朋友,不過是有事說,但這樣勉強的話,根本誰也說不服!
雨下的很大,在雨中行走的人都是打了傘的人,唯獨天樂沒有打傘!
她緩緩的走在街上,不顧眾人的眼光,實在走不動,就直接坐在地上哭起來。
妝容早就花了,她不顧,身上穿的是長裙,她也不管,隻是坐在地上哭,哭得昏天暗地,哭得眼前無人。
雨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皺眉,卻有些享受這會兒身上的疼痛,好似這樣就可以減輕一點兒心上的疼痛。
隻不過一會兒之後,雨突然就不砸下來了。
難道連老天都和她作對嗎?
天樂想著,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眼前,有一雙白色的帆布鞋,隻不過是一個一般的牌子的帆布鞋,天樂止住了眼淚,忍不住抬頭去望,可望了這一眼,那眼淚就落得更凶了。
隻因眼前站著的人竟然是竟然是——他。
褪去了再見他時的西裝皮鞋,他穿白色襯衣,牛仔長褲,帆布鞋,一如當年,站在她麵前,普通至極,可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的裝扮,可卻是驚絕A的才子。
那個時候的他就是這模樣……
時光轉了幾個彎,回到初見,也是這樣的雨天,她的書落了一地,她遇見了他!
眼淚止不住,她顫抖聲音喊了一句,“卿……”她喚他永遠是一個單名,或者是卿豬,而至她喚了之後,無人再喚他單名,因為他說這是他家樂豬的獨特的稱呼,唯一的就跟,“卿豬。”一樣,隻有她能喚!
“卿豬……”如果這是夢,那麼不要醒吧,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定格下來好不好?
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就跟傘外麵的雨一樣,傾盆而來,有要席卷一切的感覺!
“恩,怎麼在這兒淋雨,會感冒的。”顧卿從褲帶子裏拿出紙巾,緩緩蹲下來在天樂麵前,伸出手去給她擦眼淚。
也不知道為什麼,天樂忽然一躲,幾乎就是下意識的,兩個人都僵了一下,最後還是顧卿笑了笑打破這尷尬,他笑著說道,“哭得跟個小花貓似得很醜的,擦一擦才漂亮,我的……”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有些艱難的再重新開口,“我們的樂豬可是很美得呢,很愛美得呢!”他說這話的時候在笑,可是語氣卻是很虛弱。
然而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天樂卻絲毫不知,她隻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水說,“美嗎,美有什麼用,自己的老公都把自己扔在一邊和別人走了,再美有什麼用!”
身子一怔,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握住傘的手緊了緊,甚至發了青,顧卿才穩住,他開口一貫笑的語氣,“愛就要勇敢不是嗎,樂樂是最棒的,所以勇敢走下去,你和三哥,一定會幸福的。”天樂聽到顧卿這麼說就抬起頭來看他,眸光依舊溫柔,卻是帶了疏離,她笑了笑,眼裏有淚,“那麼顧卿呢,那麼卿豬會幸福嗎?”原來沒有在權少野的壽宴上看到他,這會兒她哭得時候他卻出現,以這樣一種姿態,以權少野弟弟的名義來告訴她,她要幸福,這個男人啊,值得她當初愛那麼深,可是,那麼深,又怎麼樣,她愛上別人了,她愛上別人了!
突然覺得很可恥,突然不敢在繼續在他溫柔的目光下,天樂急急站起身來,弄落了顧卿打在她頭頂的傘,她急急說了一句,“抱歉!”
又道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後就幾乎是逃一樣的,她走了。
這個時候跑掉的天樂,不曾想過,怎麼不過是她站起身來,顧卿手裏的傘怎麼就掉,怎麼這麼沒力氣,她沒想,以至於之後有很多很多的痛!
“樂豬……”天樂跑遠了一點兒,顧卿在身後喊她,她站住身子,等待他的後話,可是他沒有再出聲。
一分鍾之後,沒有回頭,她跑遠。
而身後,已經虛弱到隻能躺在地上看她跑遠的顧卿,嘴角微微勾了起,蠕動著,若仔細去聽,會聽到他細如蚊聲的呢喃:“樂豬,不要回頭,樂豬,你一定要堅強,要幸福,樂豬,再見!”
大雨後的櫻花坊一地芬芳而我不能忘初吻的清香噩夢的夜晚趕不走心慌而我不能忘答應你守在身旁念書的小孩回身孤獨地張望而我不能忘你說要給他父愛的肩膀穿白紗的新娘期待蜜月的遠方而我開始想象天堂裏與你相遇的模樣你依舊清朗我白發蒼蒼任歲月綿長兩兩相望滿地月光。
雨中天樂狂奔著,隻知道一直一直往前跑,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覺得若是不這樣一直跑下去,心裏就會痛,那痛分不清是因為權少野還是因為剛剛看到顧卿,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隻想一直一直往前跑!
晚上十點,她一身狼狽的回了嘉和領域。
打開門,空蕩蕩的房間,讓她心往下更沉,然而心本來就被分成了無數塊了,這會兒的這一點點的疼,一點點的孤寂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如果說,如果說,剛剛在打開房門那一瞬間,看到權少野,聽到他說話,那麼可能她的心會疼的更厲害,更甚至死的心都會有,可現在沒有,空蕩蕩的房間更好,隻有她一個人更好,她可以好好清醒清醒,可以好好想一想,更可以好好認清現實!
玄關處,直接的脫了鞋子,赤著腳走進客廳,走上二樓,天樂打算洗個澡就睡,好好的睡一覺,把今天的一切都忘掉,而至於權少野,現在她還不想去想!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又淋了晚上的雨,天樂走路,步子有點兒浮,要靠著牆壁才能安全的上樓,她一步一步走的極緩慢,不過隻需要1,2分鍾就能到達房間,她走了至少5分鍾!
到達門口,手握上金屬門把,轉開,走進去,才剛剛走進去,就被人按在門板上,狂亂的吻隨之而來!
天樂有些驚,卻無力去反抗。
“夠了麼?”待吻她的人的唇從她唇上移開,天樂出聲。
聲音極冷就像冬日了那冰塊一樣,而這吻著她的人並沒有放開她,依舊不停的在她的身上狂吻著。
這人不用問就該知曉了是誰,權少野,他身上的獨特的味道她已經太熟悉了,熟悉到在剛剛一開門就能感受到,以前她可能會為這欣喜,但現在卻是覺得那麼的絕望,為什麼她要愛上他,又為什麼要習慣了他,甚至連現在他這樣對她,這樣吻著她,她竟然都會覺得滿足,覺得這個男人是需要她的,可恥的心,止不住的顫抖!
權少野吻著,感覺到天樂的冷淡,有些不悅的鬆唇,手卻沒有鬆開她,禁錮著她的身子。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他這樣問,天樂想發笑,他居然這樣問,哈哈,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問?
“說,去哪裏了?”見她不回答自己,權少野有些不耐的再問一次,手將她的臉頰扭向自己,對著自己,老實說,他很不喜歡她不看他!
“我去哪裏,你在乎嗎,我去哪裏,你擔心嗎?還是說你覺得我這麼晚回家是去相會誰了,怕我給你帶了綠帽子,所以這麼問?”房間裏關了燈看不清楚表情,隻有天樂的怒喊聲在空氣裏頭回蕩,落地窗被窗外的風吹起,透進來一點兒路燈光,能隱約看到她紅了的眼眶!
“楚天樂,你再發什麼神經!”他居然這麼說,天樂睜開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居然這麼說,嗬嗬,是把幾個小時前的事都忘了嗎?是把他在眾目睽睽下拉著另外一個女人走了拋下她的事忘記了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風輕雲淡!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他把她當做什麼了?
天樂怒視著他,一字一頓,“看樣子,權三少,是貴人多忘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