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退款(1 / 2)

劉玉海走後,康副縣長找了個機會,給常務副縣長說了一下這情況。後來,縣政府專門開了個會,研究了一下鋼鐵廠上一次拍賣的問題。鑒於競拍時公開範圍不妥,程序有問題,決定認定那次拍賣無效,由工作組根據情況采取相應措施推進改製工作。

既然認定那次拍賣無效,幾天以後,劉玉海就收到了退回來的保證金。

鋼鐵廠的工人鬧得沒那麼凶了,劉俊吉當然第一時間知道了上一次拍賣無效的事情,就在想怎麼再把鋼鐵廠弄到自己的手裏。

經這麼一折騰,人心散了,人心散了,就難以再聚攏起來了。劉俊吉自己也感覺到了,他對工廠包括工人的控製力在逐漸減弱。

工作組也把臨時性工作改成了長期工作,原以為十天半月就能解決的問題,似乎成了一個永遠無法破解的難題。工作組的人員也陸續有人請假有人回原單位工作了。最後,隻留了幾個無足輕重的人,還每天來廠裏工作,每周給國資委領導彙報一下情況。

劉玉海的事業迎來了快速發展時期,鑄造和加工都是購銷兩旺,他又不失時機的擴建了機加工車間,從德國進口了數控機床,準備向高精度產品邁進。

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會紅著臉。鋼鐵廠停產以後,眼看複工無望,王巧麗工齡尚短,也賠不了幾個錢,就想去找份工作。

她不想去劉玉海工廠,雖然很多人都想起,並且鋼鐵廠很多熟練工人都到了劉氏鑄業或者劉氏管業。

弟弟大學畢業在省城參加了工作,父母想攢錢從省城給他買房子。王巧麗呆在家裏,就成了父母的心病。

王巧麗知道,可是,她沒有辦法。去外地工廠裏打工,自己沒有技術,也不想去吃那個苦。

最好的辦法是,她找個人嫁了。可是,已經有過短暫婚史的她,並不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況且,她心底還一直若有若無的冒起一個人。

有一天傍晚,王巧麗一個人來到後麵的小山上轉,斜射過來的夕陽照著山頂光禿禿的石頭,遠遠望去,竟也反射著銀白色的光,山腰的幾棵樹已經看不到陽光了,它們還是頑皮的向天空望去,樹枝在微風中擺來擺去,想是要和今天的太陽告別。

站在樹下,王巧麗望著西邊天際的那一抹紅雲,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劉玉海來這座小山時的羞澀。樹下的那兩個方方正正的石頭,就是他們第三次來的時候從遠處搬過來當板凳的。那是他們的第三次相見,他們到山頂轉了一圈,下來的時候,累了,就在樹下休息了一會兒。

山風習習,王巧麗沉浸在回憶中,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也站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劉玉海從德國請了一個工程師,在公司培訓骨幹工人呢,每天白天操作,晚上講課,他自己是每場必到。

好在,終於結束了,那天下午,讓司機往機場送德國的工程師之後,劉玉海又在辦公室處理了一會兒文件。傍晚十分,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出了辦公室。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習慣性的走到了他以前和王巧麗經常來的小山旁。

遠遠的,他就看見,在半山腰的那顆樹下,似乎有個人在哪兒站著。那是誰呢?他在心裏問自己。

不想打擾別人,他從旁邊一個小路上去,等漸漸走近的時候,他才看清楚,原來是王巧麗!

印著夕陽的餘暉,王巧麗靜靜地站在半山腰那顆樹下,麵向西邊,看那正在褪去色彩的晚霞。湛藍的天空正一點點變暗,白雲,似乎都若有若無的隱去了身影。

晚霞、夕陽和藍天,勾畫出了一副山水畫,讓劉玉海心動的是,畫中的那個人,把自己融為了畫的一部分。

劉玉海躡手躡腳的走到王巧麗身後,一把就捂住了她的眼睛,裝著惡狠狠的說道:“不許動,搶劫!”

無論多麼橫的聲音,隻要是從劉玉海嘴裏說出的,那聲音的頻率和波長早就刻在了她耳朵裏,所以,她一點也沒驚慌,反而說道:“你想搶什麼,我都給你!”

劉玉海嘻嘻一笑,說道:“在山下我就看到有個人站在這裏,我以為是誰呢,別人都是去泰山看日出,你是來這兒看日落啊!”

“這兒也看不到日落,覺得心裏煩,就想來這兒走走。”王巧麗沒說實話,她是想起了玉海哥,就想來山上轉轉。

劉玉海心裏清楚,妹子的心裏是放不下的曾經。這座他們曾經用腳丈量過的小山,已經成為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無法忘卻,卻又難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