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便見他有些急切的轉身,邁開步子就要離去。
可剛走出一步,卻感覺到身後忽然貼上的胸膛,身子不由得一僵,卻又聽到身後那人幽幽說道:“要走,可以,帶上朕。”
雖然看不清身後那人的神情,可從語氣中卻是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堅決。不知怎麼的,展靖忽然眼睛有些發癢,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緩緩問道:“皇上,紫啟國的江山,離不開你!你若是走了,這紫啟國的百姓又該怎麼辦?”
“這個皇帝,朕做了這麼多年,也做夠了,如此累的活計,打死都不要再去接手。你看,朕連退位詔書都擬好了,行囊也收拾好了,日後這偌大冰冷的宮殿,再與朕沒有任何的瓜葛。以後,朕就和你去過平凡人的日子,你說可好?”▓思▓兔▓在▓線▓閱▓讀▓
你說,可好?
這 一句話,猶如魔音穿耳,久久回蕩在耳邊。許多年前,他辭別前的那一夜,他也曾經這麼問過身後那人。那個時候還真的太年輕,他們二人因一場相救而相識,隨即 一路扶持著,終於將他送到了那個至高無上的椅子上,而身為人臣的自己,卻已經沒有與他並肩而行的可能!不僅是為彼此身份上的差距,更因為這違背人倫道德 的……情感。
既如此,倒不如放舟江湖,過個逍遙自在。
如今這一句話,便勾起那麼多年裏的相互扶持並肩行進,心裏的觸動頓時如潮水般席卷去了所有的顧慮。那樣的煎熬,他卻是再也不想要體會,如今既然他能夠放下那個尊貴的身份,他又為何不能說一句“好”?
緩緩的轉身,展靖看向昀孝帝,從他的眼裏看出了神情堅決的自己。點了點頭,想起“碧水青山絲竹纏”的江南岸,兩人的唇角忽然都溢出了滿足的歎息。
三日後,昀孝帝失去了蹤跡,卻於皇宮中留下一封退位詔書,立洛王玉雲洛為新皇。
……
這日,沐晚歌在經過李秣陵的重重診治後,終於確認身子仍舊不能過於勞累,可要四處走動還是可以的。
元宇傾拗不過她,便應允了去看玉景璃的要求。但因玉景璃的墓地在胥城,便命人一大早就收拾好行囊,一切都準備妥當時,卻聽聞宮中傳來旨意,說是皇後想見一見傾顏郡主。
沐晚歌倒也沒有推辭,隻思考了一番後便登上了入宮的馬車,不多久就來到了皇後居住的鳳儀宮。
如今昀孝帝雖然退位,可因為新皇尚未登基,而原太子也隻是被幽禁,皇後也沒有搬出鳳儀宮。想來新皇登基後又是好一番局麵的吧!
穿過重重屏障,沐晚歌再次站到這個輝煌的宮殿裏,頓覺恍如隔世。
這宮殿,她也不過是進了三次,可就因為這為數不多的三次,她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裏,取代了原先的慕晚歌,堅強的活下去。
“你來了。”一道柔和的聲音響在了耳畔,沐晚歌猛然回神,這才看到一身素淨宮裝的皇後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比起以往所見到的任何時刻都黯然無光。
她點了點頭,低聲道:“嗯。皇後娘娘找我有什麼事兒麼?”
“沒什麼事兒,就是想見見你,”皇後聞言,神色有些僵硬,卻還是少有的柔聲道,“孩子,這麼多年,你可有怨過我?”
“不怨。”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