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
電話那頭徐媽媽大概在叮囑些什麼，徐佳佳一個勁兒地點頭，點著點著眼眶就紅了，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說，“媽，我不跟你說了，再說下去火鍋都要被喬喬一鍋端了啊。”
剛拿起老壇酸菜想去倒掉的許喬手禁不住晃了一晃。
徐佳佳剛掛掉電話就來搶許喬手裏的泡麵，許喬反應快，再加上這屋子就方寸大點的地兒，兩三步就到了廚房，直接倒掉。徐佳佳一臉哀怨，“許喬你個大壞蛋，我還沒吃飽呢。”
“我給你做飯。”許喬說著圍起了圍裙，淘米煮飯，炒了兩個小菜，又做了一個番茄雞蛋湯。
許喬的廚藝很好，簡單的家常菜，卻色香味俱全，徐佳佳吃得直感歎，“陸東霖能天天吃你做的菜，特麼真是走狗屎運了。”
嗯，其實如果平時在家吃飯的話，還是他做得比較多吧，所以走狗屎運的應該是她。
徐佳佳狼吞虎咽的樣子簡直讓許喬不敢直視，這是吃了多少頓老壇酸菜，才能被大米飯吸引成這樣。
“你慢點吃。”許喬貼心地給她倒了杯水。
徐佳佳不理她，依舊大口吃菜，快速嚼飯，嚼著嚼著眼淚就吧嗒吧嗒滴了下來。
以前總是盼望快快長大，長大了才知道他媽的不容易，好想回娘胎裏重新被生一回啊。
許喬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壓力大的時候哭一哭也不是什麼壞事，因此就由著她，在一旁保持沉默。
徐佳佳哭夠了，就拿起紙巾擦了擦眼淚，誇張得擤了擤鼻涕，又跟個沒事人似的，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子，“喬喬，以後我能去你家蹭飯嗎？”
許喬哼了一聲，“說得好像你以前沒來蹭過一樣。”
徐佳佳搖搖頭，眯著眼睛打量她，歎道，“喬喬，自從你跟陸東霖在一起之後，不知道變壞了多少。”
“他就喜歡我這樣壞壞的樣子。”許喬一點不害臊。
“呃。”徐佳佳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離開的時候，許喬把錢包裏預備付下月房租的錢留給了徐佳佳，又怕她不肯收，便說，“先拿著擋一擋，等有錢了再還我吧，連本帶利。”
大概真得太缺錢，徐佳佳沒拒絕，摟著許喬的脖子，就往她臉上親了一口，“喬喬，你太好了。”
糊一臉口水，許喬嫌棄地擦了擦臉，抹回她的毛衣上。
“呦呦呦，”徐佳佳調侃，“你這臉別人還碰不得了是吧。”
“那是。”
徐佳佳和鄭浩的日子一直過得苦哈哈，但誰也沒有說過要離開，要回家，說明還熬得下去。
陸東霖的第一次升職加薪在半年後，並且加薪的幅度還不小，直接完勝許喬，於是又在那小得邁不開他長腿的屋子裏橫行霸道，左一個爺又一個爺的，別提多威風。
看在錢的份上，許喬不跟他計較。
之後不久，許喬也開始了她的加薪之路。
☆、浮城（四）
下班之前，許喬接到陸東霖的電話說要來接她，其實這麼點路她自己散散步也很快，但有些日子沒有坐他的自行車，甚是想念，便爽快地應了。
夜色濃重，今天又降溫了，許喬一出大廈的門，就凍冷得一個機靈，忙攏了攏大衣，又將脖子縮了縮，半邊臉都縮在厚厚的圍巾裏。
大廈的對麵，有個阿婆在賣烤紅薯，香味夾雜在幹燥寒冷的空氣裏，飄到她的鼻尖，格外誘人。許喬雙腳冰冷，有些麻木，邊等陸東霖，邊踱著小步子取暖，蹦著蹦著就蹦到了路對麵。
“給我兩個紅薯，一個小一點，一個最大的。”許喬把錢遞給阿婆，接過了熱氣騰騰又香氣撲鼻的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