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母後也不給他省心,為著入宮之事心裏不痛快,同他很是折騰了一段時日,現在想想,他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是如何熬過來的。
再看現下這狀況,莫不是又要鬧什麼吧。
皇上心酸的行了禮,苦著臉說道:“母後,兒子聽聞您身子不爽,可要請太醫來瞧瞧?”
“你瞧著哀家這像哪裏不好的樣子嗎?”太後心中煩悶,沒甚耐性,沒好氣的反問道。
皇上沒說話,麵色愈發的苦了,委屈的不行,他還有一堆的奏折未曾批閱呢。
“就會垮著個臉給哀家瞧。”皇上越是這樣,太後越是來氣,“又當著我耍你玩兒,福安那孩子出事了,你可知道?”
皇上愣了愣,“福安?”福安那孩子不是剛生產沒多久,好好的能出什麼事?鎮國公自出征以來一直也沒有傳過消息回來,想到這,皇上麵上一驚,道:“她不會又偷摸跟著她爹去邊城了吧。”
“那倒不是,”太後道,“是京兆府尹,隨便尋了個小由頭,便將福安扣押在了京兆府,如今已是扣了兩三天了。”
說著太後拿起桌上朝陽公主呈上來的幾封信,遞向皇上,“你先瞧瞧這個吧。”
皇上接過信,撩袍坐去一邊的凳子上,信已被太後給拆開,直接翻看就可。
皇上凝神一張一張翻看下來,竟然全都是鎮國公不同時期傳回來的捷報,他一封都未曾見過,卻都在母後這兒。
皇上手裏攥著信紙,心裏已然有了點點猜測,雙唇緊抿,神色凝重,“母後,這是怎麼回事?福安被押京兆府又是怎麼回事?”
黎靜水是皇上親封的縣主,即便是真犯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也沒有說京兆府直接扣押的,肯定得先經過皇上,再行定奪如何處置。
京兆府尹根本未曾上報,私自就扣押了福安,這其中必然是有貓膩的,而福安的爹鎮國公如今正在邊城帶兵打仗,還有這莫名出現在母後這兒的數封捷報,皇上心中驚疑不定,朝中竟有人能瞞他到這般地步。
太後著實生氣,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瞧瞧你這個皇帝當的,竟是這也不知,那也不知,什麼時候皇位都沒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皇上慚愧垂首,話糙理不糙,長輩說的都是真理啊。
教訓一通,氣兒順了,太後也懶得再開口,扭頭看向朝陽公主,道:“你說與你父皇聽聽,到底是個什麼荒唐事兒。”
朝陽公主便又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竟有此事。”皇上聽完怒急,狠狠拍了下手邊的桌子,桌子震了下,登時就是一聲悶響。
進來未曾聽到什麼大皇子的事跡,他問過幾次,下頭的人都說大皇子深居簡出,很少露麵,隻當他這個兒子收了性子,安分守己起來,倒不曾想無知小兒,竟有這般大的膽子。
悄無聲息就布了這麼大一個局,他竟是一點兒都未曾察覺,真真是本事不小。
若不是此番動了福安,惹急了她,被抓住馬腳,怕是真得出大事。
能瞞他至此,朝中不知多少人投入了他這大兒子的羽下,一時倒輕易動他不得,兔子急了也得咬人,若是把蕭行炎逼急了,說不得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思索片刻,沉聲道:“母後,福安之事,還得是由您來。”
不能打草驚蛇,就得裝作不知道,那麼要將黎靜水救出來就不能大張旗鼓的嚷嚷,還得迂回著行事。
太後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勾唇一笑,眸中精光閃爍,心裏的那股子鬱氣也算是散了許多,悠然說道:“人老了,身子骨便不那般中用了,不是這病就是那病,有些日子不見福安,哀家心裏也是怪想的。這便下個懿旨,著人去接福安入宮來陪陪哀家。”
皇上笑道:“還是母後思慮周全,兒子望塵莫及。”
太後很不給麵子的哼了一聲。
而皇上還有一堆奏折,現在又添了一堆新的麻煩要處理,又火急火燎的回了太極殿,還得著人去暗中調查他這個好兒子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