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天的女兒梁昕雲,即將要在這裏出嫁。
絕意宗宗主決計是想不到,自己的女兒,卻被別家宗主賜婚,得到這個消息,他肯定要領著絕意宗剩餘不多的幾個徒弟衝過來,其實上官龍陽放出這個消息,那也是求援呐。
但更多是上官龍陽刻意想要留下這個小姑娘一命。
因為在浮世教眾人上山的時候,盡管已經將她和小道童,小葡萄三人帶去吾心明的院子裏,卻還是被那些神出鬼沒的魔教中人發現了行蹤。
上官龍陽怎麼也不曉得,梁昕雲一個初入江湖的小姑娘,當那些魔教中人看到了她的臉,居然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反而都爭先恐後的想要割下這顆美麗的頭顱,若非是當日有吾心明在場,隻怕是梁昕雲已經遭遇不測。
他怎知道梁昕雲是浮世教如是令上被通緝的人物,後來便是吾心明想出了一個法子,他是吾家人,浮世教絕不會和吾家人為敵,因為這場劍修的試煉還需要吾亮把持,為浮世教奪得一個天大的名分,隻要這合作不終止,那些魔教人不敢動吾家人一根寒毛。
如是令是令,浮世教高層的命令也是令,而且後者更優先。
魔教不比正道,後者往往會重賞輕罰,而魔教的做風一概是雷厲風行的,隻要範了事,或者違逆了命令,輕者斷手斷腳,重者格殺勿論。
所以隻要將梁昕雲並入吾家,那些魔教中人便不敢動手了,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梁昕雲嫁給吾心明或者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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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昕雲也非愚昧之人,她知道唯有活下來才是真的,在吾心明與吾亮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上官龍陽是個顧全大局的人,而非死忠,從他的一係列舉措就可以看出,這位老宗主究竟還是經受過歲月的洗滌,在行事與作風中保持著謹慎,顧全大局並非意味著錯失小節,而他在住持南天劍宮大局之下,關注的細枝末節,便是從絕意宗而來的三人。
梁昕雲,小葡萄,還有小道童孫玉山。
老宗主的目光伸向遠方,忽然他縱身躍起,踩踏著清風,朝著東南麵方向飛掠去,他身子輕盈,身法飄逸,原本在幻雲大陣中所受的內傷,因為投誠的緣故,有足夠時間來康複。
上官龍陽深知隻有實力才是自己唯一能夠翻盤的本錢,所以借著這個機會,上官龍陽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府邸,將自己曾經從天下搜羅來的靈丹妙藥一股腦全都傾倒出來,為自己療傷做準備。
在十日之後,他已經恢複到了一品境界,大概有自己巔峰時候八成的功力,剩下的兩成,卻因為當日在青沉宮中再次對敵牽引出了內傷,短時間裏無法恢複,需要長年累月慢慢調養。
微風吹來,垂落幾片金黃的桂花葉,也吹散了一地的清香。
在被桂花樹簇擁著的深閨院落裏,一名年幼的童子正在拿著一株樹枝揮舞,橫刺,輕挑,上砍,斜撩,他忽然身子一轉,腳上踩到了一片桂花葉,撲棱一下便摔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連著手上的樹枝也一同拋飛了出去。
孩童雙手撐著地麵,雙膝跪倒在地上,吃痛匍匐。
但他的背後立即傳來了冷哼聲。
“笨死了!孫玉山,你這樣要練到什麼時候才能救我和小姐出去啊!再過兩天小姐都要嫁人了!”
孩童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汙垢,笑著爬起來,說道:“我再努力嘛,那老宗主說我天賦異稟,我真的可以練出來的,相信我!”
身後女孩呸了一口,生氣道:“呸,呸,你就會說大話,愛吹牛!你和少爺比差遠了!”
她說的那個少爺,當然不是即將迎娶梁昕雲的吾心明,而是小道童的大師兄林潛,從林潛上絕意宗的時候,她心裏就認定了,這輩子隻有一個少爺。
老宗主上官龍陽站在房頂上,看著兩個孩童嬉鬧,笑著搖了搖腦袋,眼前的兩人自然就是小道童孫玉山和小葡萄了。
而孫玉山手上正在演練的那幾手功夫,當然是上官龍陽傳授的了,難以想象這個在在絕意宗山門上待了好幾年的小道童,幹的盡是那捧劍的癡呆活,一點武藝的底子也沒有,是個雛兒。
上官龍陽心中第一個念頭,感歎一塊尚好的璞玉被浪費了。
他選擇在這幾天去教小道童幾手本事,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也許是自己的心願吧,就那幾天學成的功夫,自保不了,頂多強身健體,放在那魔教中人眼中,恐怕要貽笑大方。
上官龍陽伸出手接過那被小道童孫玉山拋飛的樹枝,輕輕握住撚在手中,踏步從屋簷上落下,無聲無息地站在兩人的背後。
微風吹來,老人的背影不知是歡喜還是淒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