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她跟我提起張治源,每一次她在我麵前提到他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一般疼痛。
我一直認為她可以不愛我,可以推開我,可以拋棄我,唯獨不可以把我介紹給別的女人。
童童是一個害羞的女孩,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事實上,我對她又沒有什麼印象。我隻是知道,她是賀珍故意介紹給我的女孩。
因為這個原因,我甚至有討厭她的成分。隻要看到她那張臉,就會讓我想起賀珍,她總會對我說,她是一個好女孩。
我一直期望的事情終於來臨了,賀珍和張治源終於走到了盡頭。
那是他們第一次分手,而且還是鬧得很僵的那種。
可是當願望可以實現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這不是我想要的。賀珍病得一發不可收拾,她跟一個失血過多的病人一般,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眼睛裏布滿了許多的紅血絲,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行屍走肉。她不吃不喝,瘦得跟火柴似的,哪都不去,每天窩在黑漆漆的家裏,。
我拉開她房間的窗簾布,黑漆漆的房間瞬間明亮了,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屋子。她縮成一團躺在床上,一點也不動。
“把窗簾拉上。”她的聲音沙啞。
“不。”我非常堅決地說。
她沒有再說話,她的呼吸非常平穩,穩到讓我恐懼,有好幾次我都怕她停止呼吸。
“吃飯了。”我小心翼翼地對她說:“我給你煮了你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要趁熱吃。”
她依然是閉上眼睛無力地搖搖頭。
“別鬧了。”我伸手去扶她。
她軟得跟棉花糖一般,她倒在我的懷裏,死氣沉沉的。
“喂!”我用力地搖了她一下。
她慢慢的張開眼睛,看著我,我看到她哭到腫的眼睛,還有很大範圍的黑眼圈。
“我還活著。”她說。
她推開我,倒靠在木質的床沿上,伸手拿起櫃台上的芙蓉王香煙,問我,“有沒有打火機?”
我飛快地把她手上的香煙奪過來,狠狠的扔在地上,大聲地說:“你是不是瘋了?”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大吼,她實在是讓我太心疼了。每一次她受傷,我都要比她痛上幾百倍,每一次她自我摧殘,都讓我無比的難受。
她低頭不語,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我打橫著把她從床上抱起來,直徑往房間的門外走——
“安然,把我放下來!”她的眼裏充滿憤怒,一副你敢動我就跟你急的模樣看著我說。
我還是繼續往前走,她就跟發瘋了一般,在我懷裏亂踢亂晃地掙紮。我沒抱穩她,她整個人從我懷裏掙脫,從我懷裏掉下來,我拉住了差一點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的她。我心髒都被她吊得高高的,差一點就被她給急死了。
“你瘋了嗎?”我非常生氣地罵了她一聲。
她瞪著我,非常生氣地瞪著,說:“我重新再說一次,我不要去醫院。”
“我不想逼你,你隻要乖乖地吃飯,不要鬧脾氣,我是不會送你去醫院的。”我用哄小孩的手段哄著她。
她非常平靜地掙脫我的懷抱,搖搖晃晃地走回了她房間的門口那邊,她依靠在門上,看著我說:“其實我已經不再喜歡吃皮蛋瘦肉粥了,你真的不要再為我準備。安然,我累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