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龍下意識點了點頭。他這才記起來,王泰是詩詞大家,別的不說,光是他的《詠梅》,足以驚世駭俗,讓世人念念不忘了。
捫心自問,他自己就做不出這樣慷慨激昂、樂觀豪邁的作品。
“兄弟,河南這樣的學堂不少吧?”
“先生說的不錯。具體多少我不知道,十多萬學生,應該有吧。”
“十多萬!”
陳子龍和夏允彝麵麵相覷,心頭震驚。
十幾萬學生,這得多少銀子?看來王泰辦教育,果然是不惜血本。
相比較起來,他們這些憂國憂民者,又做了多少事情?
夏允彝想起自己在福建為官,絞盡腦汁,上不能讓一縣百姓解決溫飽。這個王泰雄才大略,好大的手筆!
“我也要在這裏上學!”
夏完淳迫不及待,大聲喊了起來。
“先生,你們可以進去了。”
瘸腿漢子。推開了學堂的小鐵門,幾人魚貫而入。
操場上,一隊學生正在練習刺槍術,吸引了陳子龍幾人的目光。
“刺!”
“收!”
老師一聲聲令下,那些七八歲的兒童們,異口同聲刺出手裏的長槍,雖然隻是孩子,但一刺一收,卻讓人心生懼意。
“這麼大的學生也要練習槍刺術?”
陳子龍不由自主,用衣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
“一二一,一二一……”
又是一隊先生,整整齊齊,抬頭挺胸,動作整齊劃一,走了過來。
“團結緊張,嚴肅活波!”
“團結緊張,嚴肅活波!”
學生們跟著老師的口號,大聲齊喊,擺動著手臂,步伐整齊。
“這王泰,真是個戰爭狂人啊!”
陳子龍心頭的震撼無法比擬。和江南讀書好的孩子相比,這些學生好勇鬥狠,但卻規規矩矩,也不知道王泰此舉,是好是壞?
“記住了,讓你們好好練習,是要強身健體,培養你們的尚武精神,還有服從的習慣,將來才能文武雙全,隨時為國家效力! 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老師滿臉嚴肅,學生背手而立,同樣一絲不苟。
夏允彝冷汗直流,擦汗的功夫,看了一下周圍。
“完淳呢,他跑到哪裏去了?”
二人按下心頭的震撼,慌慌忙忙四處搜索,到了一座教室前,才發現兒子站在學堂後麵,正在聚精會神地聽課。
“這家夥,看來是喜歡上這裏了!”
夏允彝無可奈何,自嘲地搖了搖頭。
“這學堂不錯,允許旁聽,有教無類,這才是辦學的宗旨。”
陳子龍微微頷首。這河南,不知還有多少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夏完淳站在教室後麵,聚精會神,和學生們一起大聲朗誦。
“……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穀,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翕張。
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美哉我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少年,與國無疆!”
夏允彝癡癡呆呆,陳子龍也是目光迷離,喃喃自語。
“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王泰,這就是你大辦義務教育的初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