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子麵紅耳赤,王泰從他急切的眼神裏麵,感覺此人說的應該不假。
“處之,張公子說的不假,為兄也是親眼目睹。你不知道,李峰剛才囂張跋扈,看到你就跳窗而逃,肯定是心虛! 不然,如果張公子是主謀,他大可以不必如此。”
文世輔也趕緊開口,分析的倒是有理有據。可是,王泰從他的言談舉止,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漠然視之的味道。
人人以為自己是傻子,即便如何是漫不經心,也會以為自己不會覺察。
“張公子,看在文兄的麵子上,過去的事一筆勾銷。從今以後,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你覺得怎樣?”
張公子眼神詫異,他看了看旁邊的文世輔,睜大了眼睛。
“王泰,此話當……真?”
“文兄在此作證,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王泰鄭重其事,語氣也是鏗鏘有力。
“好,你們是不打不相識,這前麵的事情,就算翻過去了!”
文世輔滿臉笑容。想不到這個倔強倨傲的二杆子,竟然主動服軟,這真是讓他大為意外。
“文兄,張公子,讓下人都出去,我有話要說。”
王泰輕聲說道。張公子擺了擺手,周圍人都是退了出去。
“張公子,我和你那日在青樓發生衝突,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直言相告嗎?”
看到人都出去,王泰開了口。
“處之,你這是……”
文世輔看著王泰,疑惑不解。
“文兄,張公子,你二人放心,我隻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別無他意。否則,我也不會坐下來了。”
文世輔還在猶豫不決,又是張公子,大聲說了出來。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來說!”
張公子一一道來,王泰頻頻點頭。張公子講完,王泰站了起來,鞠了一躬,真心實意。
“張公子,在下慚愧之至,向你賠罪了。”
張公子也是豪爽,拿起兩杯酒,一杯遞給了王泰。
“王泰,你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你沒有傷天害理。喝了這杯酒,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一下!”
文世輔舉起酒杯,笑道:“算我一個!”
三人一飲而盡,坐了下來,話題也變得輕鬆起來。
“處之,那日你對坦之大打出手,看起來是你行凶,其實細細想起來,還是那鄭雄在後麵煽風點火。”
文世輔放下了酒杯,頗有些感慨。
“鄭雄慫恿你對我動手,是故意為之。我也是慢慢才知道的。”
張公子脾氣急,看來“鹹陽四公子”有他一個,有些原因。
“不過,聽說你在城外揍了鄭雄那家夥一頓,我也算是放心了。咱們兩個,都被鄭雄給利用了!不過,咱們兩個,也都扯平了!”
王泰輕輕點了點頭。鄭雄這樣心狠手辣,毫無道德底線的胥吏,真不知道他以前怎麼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還認別人為大哥?
“王泰,這鄭雄可不是好東西,逼良為娼不說,欺男霸女,魚肉鄉裏,心狠手辣,幹的都是昧良心的事。你以後,可不要和他來往了!”
張公子小白臉上泛起一絲潮紅,眉頭緊皺。
“不過,你打了鄭雄,他是衙役,手下都是亡命之徒,你可要千萬小心!”
王泰微微一笑。看來這張公子,真是個實誠人,剛剛握手言和,馬上就擔心起對方的事情。
“張公子,那李峰平日裏和誰走的近乎? 你找他報複我,是誰出的主意?”
王泰的一句話,讓張公子沉思了片刻。
“坦之,既然已經是朋友,你就據實相告吧。”
文世輔趁熱打鐵,在一旁勸道。
“王泰,實不相瞞,是思思給我推薦的李峰,也是她經辦的此事。她氣不過你把我打傷,所以……”
他抬起頭來,詫異道:“王泰,你懷疑思思……”
王泰苦笑了一聲。又是胥吏,又是青樓女子,又是地痞流氓,這些事情聯係起來,實在是讓他頭疼。
不過,事情沒有巧合,隻有人為。鄭雄挑起他和張公子的爭端,恐怕還是牽扯到縣裏主薄和知縣的權力之爭吧。
“張公子,我要是死了,恐怕你和你爹都脫不了幹係,如今的陝西巡撫孫大人,可是嫉惡如仇,有名的大青天。”
張公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點點頭道:“誰說不是,因為此事,我爹把我罵的狗血噴頭! 後來聽說你沒死,我爹才心安了下來。這不,我今天叫文典吏來,就是向他來求助的。”
王泰哈哈一笑,想不到這事情,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吃喝完畢,王泰和張公子談笑自如,勾肩搭背下了二樓。
楊掌櫃和夥計對望了一眼,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張公子,以後咱們多親近,好好做一番事業!”
王泰抬起頭來,臉色紅撲撲,幾分醉意。
“對了,張公子,聊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全名是……”
“張元平,字坦之,你怎麼連我的名字也忘了!”
張元平仔細看了王泰半晌,睜大了眼睛。
“王泰,你腦子真不會被打壞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