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十二年前的那一次敗戰視為生平奇恥大辱,十二年潛藏玴海,日夜苦練便是為了一雪前恥。眼下見牧戰野當眾揭短,心中怒極。
牧戰野原非如此刻薄之輩,說此話不過是為了激怒血無名,見他已然動怒,便又道:“既然血兄如此慷慨,那麼牧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緩步走出,昂首立身。
血無名蒼白的臉上突然泛起奇異的桃紅,突然仰天大笑,笑聲淒厲,竟比那水晶鬼頭發出的悲嚎還要可怖。
他森然道:“牧戰野,血某十二年來每時每刻都在等待今日。當年聽說你葬身神藏山,血某簡直痛不欲生。上蒼有眼,要讓你活到今日。”
陰風慘淡,彤雲壓頂。十數枝邢天火束光芒閃爍,照得血無名的臉上陰晴不定,恍如鬼魅。五十餘隻水晶鬼頭淒號旋轉,在空中盤旋成一道圓弧,隨著血無名的手指緩慢飛舞。那八尾凶虎海獸巨尾揚舞,體內紅光明暗閃爍,發出低沉而怪異的吼聲。
陰風呼號,森冷的寒意絲絲滲入眾人體內,四周盡是腥臭之氣,令人煩悶欲嘔。
群雄甚為緊張,屏息靜觀。南宮易感到那腥臭之氣如波浪般,一道道洶湧拍來。體內的真氣自然而然被微微激起,熱流在經脈緩緩周轉,過得片刻,那煩悶之意稍減,氣浪的排擊感也不如先前明顯。他突然想起馨兒,便移身擋在她的前麵。
血無名手指一轉,那五十餘顆水晶鬼頭突然散開,漫天旋轉,厲嚎著向眾豪雄、南宮易等人撲下。
牧戰野喝道:“全部後退!”十指飛彈,十道青光閃動,將衝在最先的十個水晶鬼頭射中,如事先計算好了一般,撞在後麵的骷髏上,乒乒乓乓擊得衝天飛起。
便在牧戰野彈指之際,八尾凶虎海獸突然怒吼一聲,前衝疾衝,五隻巨大的白尾以雷霆之勢猛擊而下。
同時一道亮光一閃,血無名的黑刃向牧戰野當頭斬去。這一刃看似平平無奇,卻包含諸多變化,更有開山裂地之力。
眾人驚呼,血無名這聲東擊西的狡計虛中有實,又可謂一石二鳥。
牧戰野閃電般掠起,在五條巨尾的空隙間穿過,五條巨尾擊在地上,轟然巨響,塵土石塊四下激濺,地上赫然多了五道深一丈餘的裂坑。
刃光迎麵劈到,牧戰野屈指一彈,一道青光電射刃鋒。火光激迸,強大的氣浪將兩人震得向後退去。
牧戰野借勢後掠,在十丈之外站穩。血無名如樹葉般飄忽不定,又輕飄飄的回到八尾凶虎海獸身上。兩人心下均是一凜,適才這一擊,看來並無普通之處,卻已發出至少八成的力道,竟不能將對方擊倒。
牧戰野衣袂翻飛,真氣流轉不息,周身衣服朝外鼓起。
十二年後再戰,血無名的內力雖有長進,但武器與招式似乎並無變化。但他並不因此掉以輕心,倘若血無名沒有必勝的把握,又怎敢來此挑釁?他必是將殺手鐧暗藏,待他輕敵大意之時驀然攻擊。當下凝神戒備,瞧他有何後續之力。
血無名刃光縱橫,八尾凶虎海獸巨尾如麟蚺飛舞,向牧戰野接二連三的攻去,每一擊皆是千鈞之力。地上塵土岩石四下飛濺,塵煙彌漫。牧戰野隻守不攻,外人瞧來似是他為血無名迫住,不斷閃避而無還手之力。
水晶鬼頭在空中翻滾哀號,突然又疾衝而下。眾人兵刃飛舞,叮叮當當將水晶鬼頭擊飛,水晶鬼頭去而複返,鬼哭神號的不斷攻來。
第十九章萬刃歸宗
南宮易與馨兒站在中心,被眾人保護得頗為安全,透過重重人影,望見牧戰野遊龍般閃舞,在八尾凶虎海獸的巨尾與道道雪白的刃光中騰挪閃避。
馨兒不住的歎氣,南宮易奇道:“你歎什麼氣,擔心你爹麼?”
馨兒搖頭道:“這病癆鬼的功夫也太過稀疏,砍砍柴,捕捕魚哪,那也罷了,要與我爹爹鬥,哼哼。”
她噘個嘴哼鼻音的模樣頗為有趣,南宮易忍不住哈哈笑起來,與寰姬芙分別後的鬱悶之意稍解。
人影翻飛,巨獸嘶吼,轉眼間那兩人便鬥了一百餘合。血無名除了最初一刃氣勢滔滔之外,隨後一百餘刃雖然刃勢淩厲,但如銀蛇吐信,蓄勁不發。牧戰野也是如此。兩人隻是互相試探,未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