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望向不遠處的蒼山野樹隱隱隨風晃動,飛鳥流雲自在遊走,一抹夕陽無語懸掛在西邊的天際,如血的殘紅蕭索淒涼的灑下。坐下三目翻天獸依舊在向前奔躍飛掠,諸葛蝶韻坐在他的身前,此時三人均已出了那片山穀。
沉吟半晌,南宮易才緩緩地開口道:“那個諸葛青年找到了,擊殺清妙、清悟兩位真人的凶手我也找到了。隻是……”說到這,他忽然又頓住了口,似是難以將後麵的話說出口。
獨孤烏易見南宮易神色有異,說話也吞吞吐吐,心中已有疑惑,便問道:“隻是什麼,難道又讓他跑了?”
南宮易搖搖頭,忽的轉過臉對獨孤烏易道:“烏易兄弟,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那個擊殺仙族清妙、清悟兩個真人的凶手,我也不想說。何況這件事也與仙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目下誰對誰錯還有些言之過早。”
獨孤烏易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南宮易忽然會說出這句話,但是他自知南宮易的性子,此時就算想問他,他也是不會說的。當下嗬嗬一笑道:“南宮兄弟能夠安然歸來便好,其他事情咱們等回去麵見聖主之後在從長計議!”
南宮易心中稍寬,忽而又想起了自己離開人族時天璣星君的元神還被封印在萬靈元神鼎中,也不知最後是否複原?當下問獨孤烏易道:“烏易兄弟,我走之後,聖主可曾用黃泉青泥複原了翼然兄弟?”
獨孤烏易搖搖頭道:“聖主之前說過,要想徹底複原翼然兄弟,就必須找來冥界才有的黃泉青泥和忘川之水。當時雖有黃泉青泥,但也隻能讓翼然兄弟神形合一,能勉強像常人一般走動,但每天隻能活動一個時辰,其他時間依然還需躺在床上。”
第三回夜幕搏殺
獨孤烏易催動真氣,以護身罡氣護體。他說到這裏,原本黯然的神色忽而一震道:“我聽聖主他老人家說,那黃泉青泥是南宮兄弟你從冥界取來的,可真是如此麼?”
他方才說出這句話,坐在南宮易前麵的諸葛蝶韻不覺心中一驚,口中“啊”了一聲,忙問南宮易道:“雲哥,是真的麼?你難道進入過冥界?”
南宮易嗬嗬一笑,笑聲似乎極為苦澀,道:“我確實去過冥界,就在翼然兄弟遭人殺害的當天晚上,我無意間從萬仁聖主的口中得知了進入冥界的一個入口,當天晚上退出玉瓊宮後,我心念難平,便一人去了冥界。
我原本以為隻要悄悄的取到黃泉青泥和忘川之水便飄然離去,哪知冥界竟比我想象中的要廣袤的多,簡直可以說是另一個世界。那天恰好又是七月十五鬼節,正值鬼門關大開之際,四麵八方的鬼靈都趕著奔入鬼門關投胎。我原本向混入那些鬼靈中潛入鬼門關,哪知被黑白無常二鬼一眼就認了出來,三人激鬥了一場。那二鬼傳聞說是厲害之極,但卻不是我的對手,正因如此,才造成我之後托大疏忽,竟想大鬧冥界。多虧後來有一位白袍青冥尊者前輩出手相救,這才逃過一劫。最後也是他給我黃泉青泥的。”
南宮易隻是將他去冥界的經過大體說了一下,一旁的獨孤烏易與諸葛蝶韻竟不覺聽得入了迷。此刻方一住口,獨孤烏易猛然驚醒問道:“你說那黃泉青泥是那位白袍青冥尊者前輩給的,那他既然出手幫你,為何卻不將忘川之水也一並給了你?”
諸葛蝶韻也點頭道:“是啊,既然他能救你性命,送你黃泉青泥,又助你返回人間,卻為何不將那忘川之水也給你,好讓你將天璣星君徹底複原?”
南宮易擺擺手道:“你們有所不知,那位白袍青檸尊者前輩固然是想將忘川之水給我,奈何那忘川之水可能不歸他調管又或是有別的為難,所以他才沒有給我!”
獨孤烏易與諸葛蝶韻聽了這個解釋,這才愣愣的點了點頭,口中似是很惋惜的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獨孤烏易忽然一笑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翼然兄弟雖然成了一介平凡人,卻也再也不用與我們在六族之間激鬥拚殺了。如此這般,卻也安逸了不少,你說是不是南宮兄弟?”
南宮易點點頭,口中卻道:“希望翼然兄弟也能像兄弟你這般來想!”
三人約莫行了有一個時辰左右,趕在天黑前,終於來到了紫火城中。此時雖已黃昏,但城中華燈初上燈燭俱明,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依然絡繹不絕。他們三人不想引人注意,在距離紫火城兩裏處便已經將坐騎封印,來到紫火城的街道上,也不多加逗留,穿過了三條燈火明亮的大街,來到一條較為偏僻的地方便打算找一家客館吃飯歇息,等到明天天亮,在趕路回到九帝城。
這條街不太寬敞,望眼望去,一條長長的街道之上,亮著的燈燭竟不超過十盞。三人中,獨孤烏易走在最前麵,南宮易與諸葛蝶韻走在後麵。他們剛轉過街道向裏麵走了十幾步,忽聽兩旁樓閣之上瓦礫輕響,風聲隱隱。
獨孤烏易聽到近旁似有異動,忽然駐足站在原地,不知在何時,右手之中已多了一方赤黑鐵印。這時,那瓦礫“咯咯”響動之聲更是越來越明顯。隨著最後一陣瓦礫摩擦聲完畢,便倏然看到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中央,竟早已站著六個黑衣人。
這六個黑衣人一聲不吭便出現在了獨孤烏易三人麵前,剛才在兩旁閣樓屋頂所發出的瓦礫摩擦之聲想必便是這六人故意露出的。以他們這般瞬移的功夫,既能在眨眼之間無聲無息的悄然站在街道中央,而不被人察覺,就算在樓閣屋頂飛掠疾奔,也定可不會發出一絲響聲的!
遠遠望去,那六個黑衣人便似原本就站在那街道中央,仿佛南宮易等人此刻才發現他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