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他招了招手。
見到路奕，女孩打著哈欠走了過來。
九月紮了個利落的大丸子頭纏在後腦勺，和平常相比，多了些幹練。
隻是，在鐵匠營地幫了這麼一段時間的忙，她的臉與手，已經被灰黑色的灰給抹了一遍，看起來像是在泥巴裏滾了一圈的鄉下孩子。
“老板有什麼事呢？”九月像是故意學著大人的口吻，使用那些頗為市儈的稱呼。
“有庫存的情況嗎？”
“庫存？呃……”
“就是原材料可以用來鍛造多少武器，另外，鐵匠們的工作進度也得彙報一下。”
她手忙腳亂地翻起自己的本子，飛快地在手背上算了一通，倒是清晰地給出了答案。
搶來的一萬把武器材料，從灰衣氏領地運來的也已經堆了有很多。也許無法準確描述那能鍛造多少武器，可視覺衝擊力卻不。她舉起燈，帶路奕走向了篷布之下的貨堆。
曾是戰場上搏殺的利器，曾是抵擋刀刃的鎧甲。
這些仍染著血和泥的鐵和鋼，被歲月拆成了鏽跡斑斑的碎片，堆在這裏等待新生。
它們身上，散發著一股不討喜的戾氣，濃鬱的殺戮景象似乎就在眼前。
關鍵是，它像是一座真正的山丘。
“這堆的可真多……像是一座高山！”路奕不禁讚揚，“他們的效率還真高啊，這得把十多個戰場給搬空了吧，我的，這才一時間吧？絕對夠做幾萬把武器了……”
“不不不。”九月很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怎麼了？我錯了？”
“老板你那隻很嚇人，但有點笨笨的龍，埋在裏頭……是要睡覺，就讓我們給它蓋了這層被子。它看起來確實很多，但實際上……”
著，九月走上前，用棍子撥開了山丘的一角。
裏頭藏著一顆龐大，但隻有骨頭的龍頭……
骨架子動了動，發出睡意深濃的哼哼聲：“被子沒蓋好……我會生氣的。”
被癲己屍龍威脅完，九月非常無奈地望向路奕，歎著氣：“老板您看，所以咱們的材料其實沒你想得那麼多……”
路奕心裏拔涼，可惜骨架子的骨頭不能拆了當武器。
替骨架子蓋好被子後，九月籠統地給路奕報了一下情況。
總得來講，原材料已經攢了計劃的五分之三，而現貨除了那四千把之外，經過鐵匠們夜以繼日的翻新和鍛造，已經又有了一千把。雖然粗製濫造，有些還沒開刃、打磨表麵、配備刀裝，甚至是鏽跡還沒磨平，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武器。
“幹得不錯，九月。”
“嘿嘿，能幫上忙就好。”
“對了，競標順利的話，你學魔法的學費，我會幫忙解決的。”路奕，“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這是你應得的。”
一聽這話，她用力點了點頭，毫不掩飾心中的興奮。被黎明黃金害慘過一次後，她知曉了實力才是殼之世界最有話語權的東西，並且非常希望能踏上變強的道路。
但眼前的路奕著實當不了榜樣，她向往的，其實是鳶尾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