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普露托也沒太在意,收夠了錢,一切都不是問題。殼之世界每隔一段時間,總有稀奇古怪的人冒出來,沒過多久又死去。普露托往往一覺能睡上千年,對這些興衰早已看淡。
說起來,這筆意外的收入,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異鄉人呢。
路奕正揉著酸疼的手,那是搬了太多黃金的下場。
“異鄉人——”望著他,普露托忽然心血來潮地喊道,“還想搬點金舍客勒嗎?”
“哎喲……普露托閣下,您還想用什麼方法從我這裏占小便宜?請一次說完!”他像是驚弓之鳥一般。
回答路奕的,則是一道金黃的拋物線。
一枚相當古舊的金舍客勒,落入了他發顫的手中。
“我的天……趕緊跑!”古書看見了它,忽然大聲嚷嚷,“這是黃金之鄉最古老、積蓄了滔天財運的錢幣,夠你成為大商人了。乖乖,貪欲之始居然往外拔毛了,咱們趕緊跑,要不然她得反悔!”
“……你說得對。”
“想跑?”背後,普露托饒有興致地問。
“你看,她果然開始反悔了。”
“對對對,咱們加快速度。”
“那就跑唄……反正你們又回不去。”她根本沒有要追反悔的意思,因為一切盡在掌握。
她是靠死者之牢的大門,通往的黃金之鄉。因此,如果他們想自己回去,就必須把門關上,再打開。
且不說大門是否還有可用次數,假如通往的是某個危險的地方,那冒險就得從頭再來。意識到這一點,路奕和古書左一句“卑鄙”,又一句“老謀深算”,不得不停下、然後回頭。
和史詩級的人物打交道,簡直糟心透了。
普露托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你們誤會了什麼,我隻是想送你們上路。”
“……要打了!”路奕高聲喊。
“鳶尾蘭!”古書反應很快,一瞬間無數魔法陣和咒文在它身邊飛舞。
而鳶尾蘭也揪了一小撮頭發下來,麵對史詩,一根絕對不夠。
路奕拔腿就向死者之牢跑,同時喊著:“我去把死者之牢裏的炮灰放出來!”
“好,還有你的剪影者和骷髏!鳶尾蘭,這位史詩的戰鬥力很可怕,但我們有勝機,冷靜聽我說——”
“呃,激動什麼?我換個說法,我的意思是,我要為你們送行……感覺也不對?你們該離開這個世界了……哦,我是說送你們回你們來的地方,哪來的回哪去。”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普露托仍在試圖努力尋找禮貌的措辭。
她確實沒有打一場的想法,隻是單純的想送送客人,然而好像怎麼說都不太對。
一番思考後,普露托放棄了。而是惱怒地衝到他們麵前,像拎著老母雞回家過年一樣,把個頭比自己還小的鳶尾蘭提了起來。又一把打散古書的所有魔法,把它卷在手裏。
這之後,普露托輕輕踹了路奕一腳,這才把三人丟進死者之牢。
“這就是史詩!”
“怪我,我疏忽了。”
鳶尾蘭倒是注意到,對方其實沒有什麼敵意,所以乖乖被拎著,這也是種新奇的體驗。就是那一小撮頭發,實在是不該拔的……
“好了,我送你們回去。”普露托如此說道,把死者之牢的大門關了起來。
隨後,一腳踹開。
通往的已然是十色城的那架馬車,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果然是這個原理,很好,沒白試驗。”她凝視著死者之牢的大門,顯然有所收獲。
“普露托,你?”
“不是要打一場?”
但普露托已經消失了,無蹤無跡。
……
黃金之鄉的主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無數財富環繞之下,她摸著自己的心,一種沉穩的安寧感,傳遍了全身。困擾她的重大問題,終於得以解決。終於,可以再舒舒服服睡個安心覺了。
“真不愧是……原理果然是命運的經緯線,很有趣。”